李宪就是侦察兵出身,虽然抓舌头失败了,但他最不缺的就是耐性,而且还知道失败是成功他娘这个道理。
“八字绳铐”属于李宪的拿手绝活,绳子的一头拴住一双脚腕,绳子的另一头把你的手腕拴在身后。绳子的中间有一个活套,从手腕这里穿过。
如果你想逃走,只要使劲一拉活套就会让你跪倒在地,一直把你的脚后跟和背后的双手收在一起,让你变成一个后脑勺碰到脚后跟的肉球。
侦察兵对付敌人就像流氓,什么恶毒的手段都能想出来。你千万不要和侦察兵讲什么人权和法制,战场上不兴这一套。
李宪就是这样拖着一个没有舌头的舌头,饶了一个大圈子,把肉球送给铁骨朵等人看押起来。
“让谷中车队生火做饭,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宿营。两侧山梁分别设置三个哨位,半个时辰换一次班,其他人全部在马车里面休息,老子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妖蛾子。”
李宪设计的马车,每一辆都可以挤进去十二人,八辆马车就可以坐近百人。而且马车底层有一个小铜炉升温,足够抵挡寒气侵入。
女兵的两辆马车让给了铁卫队,萧芸娘、牟长霞、薛沁儿和李飞凤的马车让给了十二个女兵,全部集中到了李宪车内。
“搞得如此神秘,究竟是什么人?”薛沁儿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李宪,同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宪有些懊恼:“的确够神秘的,老子辛辛苦苦抓住一人,没想到他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结果啥都没整明白。”
三更天左右,李宪正抱着女儿飞凤打瞌睡,铁骨朵带着一个人过来:“爹爹,飞狐镖局相州分舵主狄猛过来了,说有紧急消息。”
深更半夜的,马车里面都是女眷在休息,自然不能在马车里面接待狄猛。
李宪只好穿上大衣下车:“我们一出来就被人盯上了,而且一路上阴魂不散。这里可是你的地盘,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事儿怪我。”狄猛使劲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因为飞狐镖局对外是一个独立的形象,加上公子秘密南下,所以我忘记禀报一个事情。内黄裴家堡,据说是隋末裴仁基的后人,祖上叫做裴庆远。”
“裴仁基父子被王世充俘虏之后,因为他们都是难得的猛将,王世充很是礼遇他们,把兄长的女儿嫁给长子裴行俨。后来裴仁基三父子谋反被王世充所杀,只有次子裴行俭的小儿子裴庆远逃出来。”
“裴庆远一直躲着没有出世,终于慢慢恢复了裴家香火,于是有了内黄裴家堡。一晃数百年过去,终于到了裴凤琦这一代。他们只有兄妹两人,也算是人丁单薄,所以一般都不在外闹事。”
“裴家的家传武艺乃是江湖一绝,也是保命的手段,数百年传承下来更是威猛异常。因为裴凤琦兄妹两人势单力薄,所以就收一些旁支弟子。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七个人出类拔萃,尽得真传。”
“裴凤琦二十三岁头上,也就是前年父母双亡,他就变成了裴家堡堡主。七个师弟都是裴家旁支,自然都姓裴。裴凤琦主事之后,决定晋升为直系弟子,依次叫做裴小乙、裴小二,到裴小七。”
“在裴凤琦的带领下,他们八个人慢慢就闯出了名声,江湖人称内黄八骑。我们飞狐镖局一直走河西,内黄八骑一直在河东。我押镖的时候见过内黄八骑,平时都是互不干涉,也没发生过冲突。”
听了狄猛的一番解释,李宪终于有些明白了。
历史上的裴仁基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叫裴行俨,一个叫裴行俭,都勇猛无敌,并没有什么三公子裴元庆。孙子裴庆远,大概就是《隋唐演义》里面裴元庆的原型人物。
想到这里,李宪就有些疑惑:“狄猛,按照你的说法,裴家堡做事应该不会太招摇才对,为何越境跟踪我们车队?”
狄猛有些懊恼:“唉,都是高托天、高托山兄弟给闹的。现在天下大乱,和隋末年间差不太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天下已经不止是十八路反王,简直遍地都是反王,所以裴凤琦认为到了重振家声的好时候。”
李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裴凤琦想重振家声,就拿老子当磨刀石扬名立万吗?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狄猛苦笑道:“说来不怕公子生气,裴凤琦还真是看中了你的这支车队,说白了就是看中了八辆马车。幸亏裴凤琦派裴小三到汤阴找我打探消息,我才知道他们想对公子不利。”
李宪气极反笑:“真有意思,裴凤琦竟然找你打探我的消息,真他娘的太有意思了!”
狄猛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我们都是单线保密,外面并不知道我狄猛究竟是干什么的,所以找我打探消息的人很多。但是专门针对公子的马车,目前只有内黄八骑。”
李宪终于听出问题了:“他们就想要马车?”
狄猛点点头:“不错,他们想要一辆马车。”
李宪听得一愣:“只要一辆?”
狄猛耸耸肩:“按照裴小三的说法,他们只要一辆。”
李宪彻底听糊涂了:“奇怪呀,我这八辆马车一模一样,他们为何只要一辆,而不是要全部抢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