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宪头痛的是:“现在青城庄园那边已经差不多走向正常,今后按部就班施工下去就能够实现目标,按说应该尽快离开汴梁城这个大漩涡。可这里的游戏越玩越大,老子应该如何收场?”
如果直接逃走,清风楼就肯定保不住了。没有了清风楼的财力支撑,青城庄园那边就变成了无根之水,根本不能坚持下去,最后的战略目标也实现不了。
要想保住清风楼的正面形象,那就必须走得冠冕堂皇,让别人不敢对清风楼动手动脚。
李宪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脑海里面翻腾不休:“对于大宋朝廷来说,大金国就是太上皇,放个屁都是香的。如果要想让清风楼不受到冲击,最好的保护伞就是大金国的关系。”
“难道老子也要来一个曲线救国,首先和完颜京周旋一番吗?”
带着这个疑问,李宪在五更天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把牟长霞喊过来一问,李宪才知道今天正月初八,也是朝廷最庄重、最热闹的鞭牛节,因为明天就立春。
立春前一日鞭牛,又叫打春,这是传承两千多年的习俗。
开封府今天要进贡一头耕牛,并且要披红挂彩送到禁中内廷,让皇帝赵佶祭天鞭春,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开封、祥符两县还要弄一头牛披红挂彩置于府前,所有府僚鸡鸣五鼓都要起床换上朝服,然后来到府前执鞭打春。
“难怪完颜京选择今天请客!”李宪一觉醒来,顿时有些明白了:“朝中的文武大臣今日都不能出去,必须进宫陪伴皇上,然后轮流执鞭鞭打耕牛,皇上事后还要大宴群臣。”
殷莲亲自端着铜盆,带领三个女使进来服侍李宪穿衣洗脸,然后摆上一碗燕窝莲子羹,还有一碟栗子糕。
李宪一看这个阵仗,顿时慌了手脚:“谁让你们服侍我的?都放下,我自己会穿会洗会吃。留下一个人给我梳头就行,殷莲出去把芸娘和长霞请过来,同时让李奚骨进来一趟。”
殷莲嫣然一笑:“我们是贴身女侍,当然应该服侍公子。”
李宪赶紧纠正:“不是女侍,是女使,也就是贴身文字秘书,不是侍女。磨墨写字是你们的事情,穿衣吃饭我自己会弄。”
小不忍则乱大谋,李宪决定曲线救国,所以准备前去赴宴,这就需要有所安排。
“奚骨下去挑选八个人,每个人都带上绣春刀和熟铜棍。同时准备一辆马车带上殷莲好指路,给我挑选一匹劣马。芸娘和长霞坚守清风楼,防止敌人又来一个调虎离山。”
李宪的安排很简单,两句话就说完了。然后把镖囊系在后腰,双臂上绑好三棱刺,抓起寒铁折扇就准备出发。
萧芸娘有些不放心,但李宪已经决定了,她也没有反对:“现在就走吗?太早了吧?”
李宪摇摇头:“不早了,为大局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避开上清宫,我要绕一个大圈子。不走东面的宋门,而是从南面的陈桥门出去,然后掉头向东赶到汴河边上,越过虹桥抵达王家园。”
萧芸娘展颜一笑:“公子不在意一时的得失,这我就放心了。清风楼有我和长霞、沁儿在,你尽管放心。完颜京目前有求于你,只要不太过分,应该不会打起来。”
千叮咛万嘱咐,李宪骑着一匹最差劲的劣马离开了清风楼。
为了绕过东门边上的上清宫,宁愿选择走南门出城,可见李宪心中绝对不想找事。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古怪,不是你找事,而是事找你。
千算万算,什么人都算不过老天爷。李宪虽然有半仙之名,但是和老天也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要走南面的陈桥门,李宪离开清风楼之后,直接向东越过宜男桥,经过宜男大街赶到五岳观北面的宜泰桥,然后掉头向南出城,这是很正常的路线。
可是,宜泰桥北面不远就是云骑桥,再过去就是横桥。
横桥西头就是彭婆婆家,原来是独臂大侠达奚虎的落脚点,现在是铁卫队的一个据点,里面有一个班十七名队员秘密常驻,主要是监视南面的五岳观和北面的上清宫。
既然是秘密据点,李宪肯定不会去彭婆婆家,而是直接从陈桥门出城。
没想到李宪刚刚从城门洞出来,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