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心掌黄裳移交过来的十个记名弟子,原本就是三官寨的临时教头,对兵员素质一清二楚。他们走马上任之后,当然想挑最好的兵。
最先打起来的大刀四连、长枪四连,大刀四连的正副连长江泰、侯三儿,都是李宪的两个师侄。
长枪四连的连长段功荀是少年营出来的老兵,可是他另有任务不在现场,副连长单韬也是“新师侄”,不能因为连长不在就吃亏,所以他到处抢新兵。
长枪四连的连长不在家,副连长单韬一个人干不过江泰、侯三儿这两个师兄,所以就找自己的营长卜辙告了一状。
作为他们的营长、副营长,卜辙和迭剌博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肯定要出来主持公道。因为手下抢到好兵,战斗力自然就起来得快,这是当仁不让的事情。
大刀营的营长李奚骨、副营长耶律钜一看,干啥?你们营长副营长联手出来欺负我的两个连长,这像话吗?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别看平时是铁哥儿们,现在涉及到未来战场上的生存能力,那绝对不能松手。
一场因为争夺兵员的大比拼全面展开,李奚骨和卜辙这对兄弟对上了,耶律钜和迭剌博这对兄弟也干上了。最后,两个营的连长、排长全都捉对厮杀,把整个山冲打得乌烟瘴气。
萧芸娘和李宪接到报告,还以为再次发生兵变,赶紧从山上下来,
萧芸娘走到半山腰就笑弯了腰:“公子,你看这样打下去会如何?”
李宪呵呵一笑:“奚骨的力量虽然很大,但是卜辙的断魂锛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他们两个打不出名堂。耶律钜和迭剌博都是铁棍,也分不出高低。只要不是拼命,这两对都不可能分出胜负。”
部队就是打架的地方,李宪根本就没当回事,突然笑道:“我们的小祖宗呢?最近为何老不见人?”
“你说凤儿啊?快别提了!”萧芸娘嘻嘻一笑:“你看长霞、沁儿两个,只要没有正事儿,你就别想找到人。让裴鸾娇贴身跟着你,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李宪听得满头雾水:“我就是觉得奇怪啊,凤儿以前只要有机会就一定粘着我,现在都找不到人了,这是为什么?”
萧芸娘似乎有些恼怒:“都是耶律钜惹的祸,她们都熬鹰去了。”
李宪听得莫名奇妙:“熬鹰?”
“可不熬鹰吗?”萧芸娘双手一摊:“耶律钜弄过来的那一对鹰隼,果然属于金雕中的极品。这才一个月不到,翼展已超过三尺,站在地上扬起头来和凤儿一般高。只要没有敌情,长霞和沁儿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然后带着宝贝女儿熬鹰去了。”
说到这里,萧芸娘反手一指天空:“你看看天上那两个黑点就是我们的金雕。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这对金雕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雕皇,具有君临天下的气质。普通金雕的体重一般不到二十斤,可以抓起自己体重三倍的猎物。”
“雕皇体重可达三十六斤,翼展可以达到十二尺,成年之后可以抓起一百多斤重的猎物,一天可以飞出上千里。雕皇是天空中的至尊,是狼群的天敌,一只雕皇可以把一个近百只的狼群全部抓死,从而保证一片牧场的安宁。”
李宪大感兴趣:“如此说来,只要有一只金雕负责打猎,那就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
“你说的真轻松!”萧芸娘冷笑一声:“也就是我们的宝贝女儿了,一般家庭根本无法把金雕养大。你知道它这个月吃什么吗?金雕幼雏就吃鱼脑、羊脑、牛臀,否则就变成普通大雕。”
“幸亏这段时间一直在大河两岸活动,每天都能够买到新鲜的大鱼,把鱼脑挖出来喂雕。即便如此,这段时间不知道害苦多少人。内卫排骑兵班每天除侦察之外,还负责买鱼买羊买牛。”
李宪听得额头直冒冷汗:“养一只金雕原来如此浪费,难怪很少见到成年金雕。”
萧芸娘这才笑道:“所谓万贯家财,倾家荡产也仅够把金雕养大。等不到金雕捕猎,全家就饿死了。宝贝女儿不知道艰难困苦,我们倒也不在乎这几个小钱。反正将士们每天需要杀牛宰羊,花费倒也没有那么大。”
“这对金雕回来之后,每天都是凤儿抱着睡觉,结果现在就听她一个人的命令。长霞和沁儿每天帮忙,不过是想和金雕套近乎。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训练出来,代替我们监视四周的动静,倒也不是玩物丧志。”
李宪有些怀疑:“飞禽之类能够训练出来吗?”
萧芸娘肯定的点点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飞禽也一样,训练出来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凤儿要明白金雕的叫声代表什么含义,所以就要每时每刻在一起,把金雕对各种情况发出的叫声牢牢记住,到时候可就派上大用场了。这个过程就是熬鹰,关键就是熬时间。反正凤儿和金雕一起长大,那就熬着吧。嘻嘻——”
李宪恍然大悟:“通过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错非官宦子弟,就算有那么多钱,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而且还需要个人兴趣和灵性。四个条件缺一不可,正所谓物以稀为贵。”
萧芸娘脸色一整:“说句实话,我对着这两只雕皇充满期待。一旦训练出来了,它们比公子的千里眼还要厉害。毕竟它们可以飞到无限高空,能够看见我们永远看不见的地方,这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金雕喜吃鱼,对湖泊最敏感。如果到了大漠之中,金雕能够发现数百里之外的水源。女真贼子的军队之中,就有大雕指引方向。原来我们大辽也有专门的鹰房,可惜被一帮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玩毁了!”
部队从零开始,李宪下达一条命令:每天晚上各营比试一次,失败的那个连就负责第二天给全营做饭,而且不能耽误训练。
熬鹰的熬鹰,训练的训练,一切有条不紊,谁也不知道一片阴云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