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儿喘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心急没有说清楚,进攻昂耆泺的敌人的确就是一千来人,但是外围还有两千多契丹效死营压阵。契丹效死营没有直接参战,却在外围劫杀逃走的人。”
“还有,昂耆泺西面三十里的那个凹陷区域,已经被白鞑靼部落的两千四百多人攻占。奇怪的是,他们也没有继续进攻昂耆泺核心区域,同样是阻止黑讫支部落外逃的人。”
李宪终于听清楚了:“如此说来,昂耆泺周边有近六千敌人,但是正面作战的只有一千来人。余里衍,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耶律余里衍没有回答李宪的问题,反而看着张嫣儿:“除了这两股兵力之外,亚力苏还有没有其他的话?”
张嫣儿摇摇头:“没有。他显得很紧张,简单说了两句就立即返回去了。”
耶律余里衍继续问道:“亚力苏带领三百骑杀透重围,你看他们损失了多少人?”
张嫣儿闭上双眼沉思片刻,这才睁开眼睛说道:“几乎完整无缺,损失不足十人。”
李宪突然对韦冬宁说道:“冬宁,命令第一女兵排另外两个班立即出发,每个人带上一匹备用战马,用最快的速度对我们东面、东南面五十里以外进行侦察。晨露,你主要盯住西南和正西面,防止敌人摸上来!”
耶律余里衍对张嫣儿说道:“你赶紧回去,让大家保持警惕。敌人的形迹可疑,很可能要搞阴谋诡计。”
“呼——”李宪使劲的长出一口气:“难道敌人要施展请君入瓮之计吗?”
耶律余里衍摇摇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已经一夜没有睡觉了,赶紧休息一下,我在这里盯着就行了。”
李宪摇摇头:“你还不是一夜没睡,还是我盯着。”
耶律余里衍微微一笑:“如果敌人真有阴谋,你才是关键。冬宁,赶紧让你的公子去休息一下。”
李宪没有继续争执,而是跟着韦冬宁来到中军大帐,然后在一张虎皮上盘膝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一夜不睡觉,对李宪来说无关紧要,通盘考虑目前的问题才是关键,这也是耶律余里衍的本意。
韦冬宁把帐篷的门帘放下,然后又回到了山南的小帐篷,耶律余里衍果然在不停的转圈圈。
“冬宁,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耶律余里衍站在韦冬宁身前,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韦冬宁摇摇头:“这个事情很难讲。”
耶律余里衍脸上都写满了困惑:“此前让他不要插手,他却一意孤行。现在昂耆泺重兵压境,他又像没事人一样。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韦冬宁想说什么,结果张了张嘴啥也没说出来,似乎有很大顾忌。
耶律余里衍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和我有关?”
韦冬宁点点头:“我跟随公子已经快五个月了,有一句话前后听他说过不下五次,其中有一次就是针对你说的。”
耶律余里衍顿时来了兴趣:“针对我说的?那是一句什么话?”
韦冬宁一字一顿地说道:“公子的这句话是:人必自救而后人救之。如果余里衍自己先放弃,我是不会救她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而且还在拼死抗争,我李宪哪怕是战死在五台山,也要把她救出来,这是我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我明白了。”耶律余里衍含着泪说道:“我知道小贼是个好人,可是我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不仅误会过他很多次,而且还两次派人刺杀他。”
韦冬宁看着帐篷外面,语气有些落寞:“是啊,很多人都误会他,以为他对女人有什么心思。其实,他对姑娘们就是单纯的欣赏,绝对没有动半根手指头。唯有薛沁儿在五台山受伤,公子才第一次承认薛沁儿是他的女人。”
耶律余里衍脸色一红:“薛沁儿是个知冷知热的丫头,那就不用说了。至于其他的姐妹,谁有幸抓住那个小贼,就是一辈子的幸福。但是,如果我们不救援昂耆泺,我真担心会彻底覆灭。”
韦冬宁摇摇头:“余里衍,你还是不懂公子。我偷听他对那些被土匪糟蹋的姑娘们说过一句话:为尊严而抗争,为生存而战斗。接下来才是人必自重而后人敬之,人必自救而后人救之。就这两句话,让我们一下子明白应该怎样活着,所以才会死心塌地跟着他,拼死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