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利弊之下,勾践还是决定用法正之策,除此之外,他也别无选择。
当天晚上,勾践便暗令诸将,通传全营将士,令他们各作准备,随时起兵北退。
同时,为了诱使陶商上当,勾践又放出传言,声称其畏惧汉中有失,士卒惊慌,不得不弃守剑阁,连夜逃往阳平关。
消息传出后未久,勾践于两日后的深夜,弃却了剑阁关,率领不到万余的蜀军,一路向北退去。
剑阁关上,蜀军前脚一撤,次日天色未亮之时,陶商便收到了情报。
陶商等的就是今天,勾践弃却了剑阁关,意味着韩信偷渡阴平之计彻底成功,当真是不废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剑阁。
于是,陶商当即下令,全军尽出,攻克剑阁。
天明时分,大魏的王旗,已高高的树立成了剑阁关上空,关城内外,都回荡着大魏将士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剑阁,益州锁钥,这座天下第一雄关,连通益州南北的关键所在,终于为陶商攻克。
这就意味着,通往汉中的门户已然打开,只要陶商攻下了最后一道阳平关屏障,汉中就将无险可守,轻易为大魏铁蹄踏平。
这同样也意味着,蜀国离亡灭,只差一步之遥。
“大王,刘璋即已仓皇而逃,那咱们还在等什么,立刻以轻军追击,一鼓作气抢在那狗杂种逃进阳平关之前,将他一举灭了。”樊哙亢奋的叫道。
苏秦也拱手道:“大王,我锦衣卫细作已传来消息,张松早些时候已提前离开剑阁关北去,臣估计多半是刘璋走投无路,前去向曹操求救,我们更当即刻追击刘璋败军,赶在曹操援军赶到之前,将蜀国彻底覆灭才是。”
一文一武,两员重臣皆是主张全力追击刘璋。
其余大魏将士们,更是热血沸腾,战意昂扬,纷纷叫嚷着要追击,一举灭杀刘璋。
关城之中,杀声腾腾,叫战之声响成一片。
“勾践,你终于撑不住,要去请曹操了么……”陶商喃喃自语,眼神中也掠过一丝忌惮。
他倒不是怕了曹操。
曹操虽然逼降了西羌,实力爆涨,但就算他以倾国之兵前来,再加上刘璋的残存兵马,也未必有自己的兵马多。
陶商忌惮的,乃是汉中的地形,阳平关的险要。
在旷野上,陶商对击破曹操,自然十足的信心,但若秦蜀十万联军,据守一座阳平关就不好办了。
那时,陶商就算倾尽大魏全国的兵力,也未必能攻得下阳平关。
一旦攻关不利,势必只有退兵南归,而汉中未得,益州始终不稳,非但不能成为他北灭秦国的助力,反而可能成为一个累赘。
听得诸将纷纷叫战,陶商也有点被感染了,不过身为王者,却还保持着应有的冷静,目光看向了张良,想听听他的意见。
张良轻摇着羽扇,却冷静道:“刘璋北逃,咱们自然是要追的,不然怎么能拿下汉中,不过怎么个追法,却有待商榷了。”
“子房有话直言。”陶商挥手示意。
张良便继续道:“刘璋确实是败了,但不要忘记,他合张任之兵,尚有两万兵马可用。而剑阁往北地形,只会越来越狭,我们兵马虽多,却并不见得能施展开来,倘若埋头穷追,反中了刘璋的伏兵之计,却当如何是好?”
一句话,压下了众将狂烈的叫战之火,关城上开始安静下来。
陶商也微微点头,拂手道:“子房言之有理,继续说下去。”
张良便继续道:“良认为,我们是一定要追的,但却要稳步追击,不可轻军冒进,以免中了刘璋的埋伏,徒自损兵折将,有损士气。”
一席话,令陶商眼前豁然开朗,不用张良再解解,陶商心中已然明悟。
当下陶商便下令,即刻全军开出剑阁关,尾随于蜀军之兵追击,但却要尾随于敌军之后,步步为营,稳步逼近敌军,叫刘璋无从施展伏兵之计。
王令传下,当天晚上,近七万的前锋军,便在陶商的率领下,开出剑阁关,尾随于蜀军之后,一路向着阳平关方向追击而去。
正如张良所料,蜀军并没有望风而溃,一口气逃往阳平关,反而是且逃且驻,日行不过七十余里,好象是要等着魏军追上一般。
此外,从剑阁到阳平关的路上,一路随处可见魏军遗落下来的军械旗鼓,也营造出了士气崩溃的迹象来。
陶商却没有上当,勾践的表演虽然卖力,却让他一眼看穿了勾践是在故意营造军心崩溃的假象。
原因也很简单,尽管勾践演足了戏,但最关键的一环却没有做到,那便是陶商沿路追击,并没有碰到多少蜀军的逃兵。
按常理来讲,蜀军若是人心崩溃,不仅仅丢盔弃甲,更应该是士卒纷纷逃亡才对。
而陶商沿途并不见几名逃兵,反而证明了蜀军士气尚在,人心未崩,那么那些丢盔弃甲的表面所见,只能解释为勾践故意而为,以让陶商误以为其军人心崩溃,好放心大胆,肆无忌惮的发兵穷追。
看穿了这一点,陶商便更加不着急了,任由你勾践如何表演,我自巍然不动,只步步为营的跟在后边,就是不放开手脚穷追。
勾践是一路退,一路演,一直退过了数百里地,也不在陶商上当,只好在距离阳平关不足百里之地,停止了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