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孤军轻装前来袭取陕县,本来还怕曹操率大军前来,完成围城之后,水上的粮草无法运入城中,粮草会有不济。
但曹操把陕县作为屯粮之所,内中已屯集了三十万斛粮草,这些粮草统统都落入白起手中,正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于是,白起兵精而粮足,士气旺盛,根本无惧曹操五万大军来攻。
正如他所料,曹操大军赶到后,分出一万兵马,防范北面陆逊之军,其余四万大军很快将陕县围成铁桶阵,展开了疯狂的围攻。
但很快,曹操就发现,这个白起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
在曹操的指挥下,四万多的秦兵,对陕县发动了近六波强攻,付出了近三千人的死伤,却未能撼动陕县分毫。
要知道,白起的统率能力可是达到满百,要高出了曹操的统兵能力,以万余精兵据守坚城,击退曹操仅仅四倍兵马的强攻,还不是易如反掌。
陕县的围攻,陷入了僵局。
而让曹操更加头疼的则是,乐进雪片般飞来的求救情报证实,黾池守军军心低落,人心动荡,形势已相当危急,他要是还不能攻下陕县,打通与黾池的联系,乐进他们就要撑不住了。
种种不利的局面,再加上复犯的头风病,内外压迫之下,让曹操倍感身心苦闷。
不得之下,曹操只得继续发动对陕县的强攻,一连又是两日狂攻,依旧以失利而收尾。
傍晚时分,第九次的进攻,再次失利,曹操在付出了千余士卒死伤之后,只得含恨下令诸军撤退。
望着巍然不动的陕县城,望着那一面傲然飞舞,仿佛在向他耀武扬威的“白”字大旗,曹操驻马而立,久久凝亮,目光中流转着深深的无奈。
“这个白起,不但善攻,还如此善守,陶商啊陶商,为什么天下那么多能人异士,偏偏要投靠你,而不是朕呢……”曹操是唏嘘感慨,又是嫉妒,又是痛恨。
“陛下,黾池方面又有急报送来!”刘晔飞马而来,神色凝重,手中扬着一道帛书。
曹操神经又紧绷起来,轻吸一口气,接过了那道情报。
正如他所料,这道情报,又是乐进的告急文书,声称士卒军心动荡,已接近崩溃的边缘,而陶商又日夜以天雷炮,对黾池城狂轰烂炸,内外交困之下,他就要撑不住了,请曹操速速来救。
“求救么,朕要是能攻下这陕县,早就去救你了,也用不着你向朕左一次右一次的求救了……”曹操摇头叹息,将那道求救急报,默默的撕碎,扔在了风中。
左右秦军文武们,个个神色黯然,叹息不已。
一片低落的情绪中,又响了郭嘉的咳嗽声,他轻叹一声,拱手道:“陛下,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让乐进他们弃却黾池,向陕县方面撤退了,保住这两万兵马,我们尚不至于损失太大。”
弃却黾池?
曹操沉默不语,左右文臣武将们,也都沉默不语,沉默代表着附合。
秦国君臣们都知道,陕县他们是不可能短时间内攻下来了,而动荡的军心,使得黾池守军也必定坚持不了多久,再继续执着于所谓的“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战术,到头来只能遭受更大的损失。
曹操若有所思,神色显然也赞成郭嘉的提议,却又道:“朕也有些,只是乐进他们被陶贼十几万大军围困,又如何突围的了,万一事败,岂非全军覆没。”
“臣这里倒是有一记险招,如果能成功的话,乐进他们不但能成功突围,说不定,还能帮着我们一举击败北面渡头的陆逊水军,反用一场大胜,来扭转我军颓势,大大提振将士们的士气。”郭嘉的眼中,却掠过一丝诡色。
一记险招!
一听郭嘉此言,曹操灰暗的脸上,立时涌现出几分欣喜,忙是问道:“奉孝有何妙计?”
郭嘉便附上耳来,将自己的计策,向曹操诿诿道来。
曹操默默倾听,眼神变化不定,显然也在权衡着这条计策的可行性,渐渐的深眶的眼眶中,也浮现出几分冷笑。
郭嘉计策说罢,曹操没有任何迟疑,欣然道:“这条计策虽然冒险,但唯有出此奇策,才能扭转形势,就依奉孝之计,速速之派人潜入黾池,向乐进传达朕的密旨。”
一骑信使飞奔而去,直奔黾池。
望着远去的信使,曹操的脸上重燃了信心,暗暗冷笑道:“陶商,别以为就你会出奇策,朕也同样会用奇,就让你也尝尝被朕奇策算计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