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禁暗中感概,新太子真是走了大运。废太子与二皇子的皇位之争,却让他渔翁得利,这得前世做了多少的好事,攒了多大的福气呀。
说起来废太子资质平庸,性软懦弱,二皇子心胸狭隘,刚愎自用,而新太子虽流落在外,这些年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
这么一比较,或许于江山社稷而言,新太子是更佳人选。
于是大半尚未站队的朝臣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为了百姓的福祉,默认了新太子的身份。
也不是没人反对,但凡有哪个大臣跳出来的,下一刻便有新太子的拥护者出来弹劾,且证据确凿。
于是这些大臣不是被革职,便是被抄家流放,官职由新太子党的臣子顶上。
这一震慑使得众人捏了把汗,皆不敢再起什么心思。
原来新太子竟早有准备,要知道这些证据,一看就不是刚查出来的,谁知新太子党手里有没有捏着自己犯事的把柄?
而这些把柄,有人猜测会不会是崇安帝给新太子的
朝堂迅速被清理干净,在那道圣旨过后的第六天,册封仪式还没举行时,崇安帝又改了主意。
下旨三日后将禅位于太子,自己则以太上皇的身份,移居東宁宫静养。
好在这道圣旨前已有许多消息流出,众人不算意外。
崇安帝这几日宣召了一波又一波的重臣入宫,带出来的尽是圣上病重的消息,也透露过想要禅位的意思。
太医说圣上这病最忌讳费心劳神,若是保养得当,还有三五年的活头,若是不好好修养,怕是活不过这个月。
于是众人心中也都有数,离新太子掌权的日子不远了。
好歹崇安帝还在,朝中的顶梁重臣也都在,新太子掌权后牵制颇多,若是他行事太出格,不堪为帝,自有崇安帝约束新太子。
有了这层退路,众人对突然冒出来的新太子掌权也没那么大排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毕竟连太子的册封仪式都还没来得及举行啊!
离当初选的太子册封仪式的好日子还有三日,现在直接改成三日后新太子登基仪式。
因本朝并无圣人尚在世,新太子直接继位的先例,礼部和内侍监也十分头大,不得不连夜翻阅前朝典籍,精心拟订出一套新的章程来,以讨好新帝。
幸而陆骏铮要求一切从简,多余的繁文缛节皆剔除不要,三天的时间准备也足够了。
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那日,皇戚朝臣的女眷皆被请入宫中,席瑾蔓为肃国公独女,自然也在列。
席瑾蔓跟着母亲周氏才进宫门,就看到有个手持拂尘、油头粉面的老太监候在宫门旁,身边跟着一帮小太监,后头停着两顶雕饰华丽的小轿。
那老太监拿帕子抹了把额头的汗,一抬头看到席瑾蔓母女二人,顿时一扫焉儿吧唧的模样,满脸堆着笑,颤着一身的肉往前跑去,身后跟着一帮小太监抬着轿子跟在后头。
席瑾蔓看着浩浩荡荡朝自己这边涌来的一拨人,被这阵仗唬了一跳。
什么时候进宫的官眷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哎哟,可总算让奴才等到两位贵人了,太子那里可还等着呢!两位贵人快快上轿吧。”
因吉时未到,登基大典尚未举行,故陆骏铮暂且还被称为太子。
说着那老太监一甩拂尘,朝母女两人行了个礼,一副谄媚狗腿的模样。
听到“太子”二字,周氏牵着女儿的手不由紧了紧,转头睨了女儿一眼。
被娘亲这么一瞧,席瑾蔓倏地脸颊一烫,连耳根子都红了。
周氏循着旧例,从手腕褪下了个玉镯子,用宽大的袖口遮着包进了帕子里,客客气气地塞到了那老太监的手中。
老太监哪里敢接,一来二去的也怕惹人眼,周氏只得收了回去。
这老太监看着一副老好人好说话的模样,嘴巴却紧,根本探不到什么口风。
席瑾蔓往四周一瞧,只见周围的官眷们纷纷明里暗里瞧着这边的动静。
好在大伙儿今日都赶了个早进宫,此时周围人并不算多。
在宫门口不好逗留,周氏还想开口再多问些消息,就被老太监连声催促着上了轿。
毕竟在宫里,席瑾蔓也不敢撩起轿帘往外头瞧,等下了轿,才发现娘亲的轿子并没有一起过来。
抬轿的小太监已经离开,四周显然被清过场,那老太监引了席瑾蔓来到一处宫殿门口,留下一句“贵人请稍等片刻,奴才告退”后,便也匆匆离去。
宫殿幽静空旷,虽是白天,却仍点了数不清的蜡烛,照得屋中连个角落也看得清清楚楚。
席瑾蔓一眼便看到里头竖着的两根粗实的朱红柱子,上头雕了飞腾的龙凤,贴了金箔纸,栩栩如生。
淡淡的沉香味扑面而来,因着偌大的殿中几乎被搬空,便显得有些阴沉沉的压抑。
席瑾蔓的脚步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抬脚踏过高高的门槛。
几乎同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席瑾蔓本就悬起的心紧绷到极点,下意识惊呼出声。
只是才发出声音,便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巴。
身后的人将脑袋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尔后把下巴抵在她肩上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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