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惠文帝终于放下手中的朱笔,冷声道:“你们俩,都给朕跪下。”
魏澜眼里掠过一抹诧异,但马上跪了下去。
端王眼中有很多惊诧,正要问他何错之有,见魏澜乖乖跪了,端王目光闪烁,只好也跪了下去。
接着,惠文帝搬出薛太后教训他的那番言辞,同样教训了二人一顿。
不光教训,惠文帝还要罚二人:“明日起,你们二人带上你们的爱妻一同去山中砍柴,骡车布衣,日出而行,砍满一车而归,砍到月中为止。朕要让天下百姓知道,朕克勤克俭,绝不会纵容亲信手足恣意挥霍。”
魏澜低头领罪:“臣愿领罚。”
端王生来金贵,别说砍柴,他连柴禾都没碰过,自然不愿领罚。
他不服道:“王妃虽然竞价,却并未破费,皇兄让我与他同罪,未免有失公允。”
惠文帝冷笑:“是吗,这么说,是朕冤枉你了,今春你的王妃并没有花费万两白银买一件衣服?”
端王脸色微变,但继续狡辩:“那是年初的事了,这次——”
惠文帝:“这次若非被魏澜截胡,你的王妃又要花一万两,两次加起来正是两万两,所以朕罚你与魏澜同罪,何处不公?”
端王急了:“可她并没有抢到啊!”
惠文帝:“但京城百姓都知道她带着万两白银去抢了,呵,朕每年赏你那么多银子,是为了让你挥霍的?你身为亲王不知怜悯百姓之苦,拿着朕赏你的银子去当冤大头,你很骄傲是不是?朕是不是还要赏你们夫妻一张牌匾,上书慧眼识珠四个大字?”
端王被亲哥怼得哑口无言,攥着拳头跪了下去。
惠文帝怒道:“你们俩马上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出发,一个丫鬟小厮都不许带!砍不满一车木柴别回来!”
魏澜、端王同时叩首。
刚要走,惠文帝又道:“对了,不用你们穿布衣,就穿你们的蟒袍,让百姓都认出你们才好!”
端王脸都跨了,皇兄是嫌他赶车砍柴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魏澜的脸色没比他好看多少。
两人退出重元殿,到了殿外,端王将憋了一肚子的冤火都发泄到了魏澜头上,毫不客气地指着他道:“你等着!”
魏澜面无表情。
回锦衣卫交待过接下来半个月的公务,魏澜奉旨回府了。
他突然回府,薛氏、太夫人都得到了消息。
薛氏是继母,不能将魏澜叫到身边直接询问,派人仔细留意风波堂的动静。
太夫人那里就不一样了。
上午魏渺故意来她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长孙媳妇竞买之事,太夫人知道魏渺是想让她教训长孙媳妇,别的事太夫人不会当这杆枪,可那是两万两白银啊,就这么花在一件破衣服上了?
撵走魏渺,太夫人命人将阿秀叫到了荣乐堂,质问阿秀为何要大手大脚的花钱。
阿秀很冤枉,她跪在太夫人面前澄清。
她是真的不知道魏澜会给她买衣服。
太夫人半句都不信,她的长孙最稳重,如果不是阿秀在他耳边吹风,长孙绝不会做这种事。
太夫人本来觉得阿秀长得老实,是纯良之人,经此一事,她认定阿秀只是表现得老实,其实人如其身,天生的狐狸精来祸害她的长孙。
衣服已经买了,退货不要只会让长孙沦为笑柄,太夫人一气之下,罚阿秀去荣乐堂的小佛堂跪到天黑。
听说长孙回府了,太夫人马上派人去叫长孙。
魏澜面色阴沉地回到风波堂,就听赵闲禀报,说夫人一个时辰前被祖母叫去,至今未归。
“晌午少爷过来用饭,见夫人还未回来,便去荣乐堂找人,被太夫人叫人扭了回来,禁足三日。”
魏澜屋都没进,直接改去荣乐堂。
走到半路,撞见太夫人身边的丫鬟,低头说太夫人请他。
魏澜眼中更冷。
荣乐堂,太夫人见长孙来的这么快,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了,长孙是来向他要人的。
太夫人抿着唇,盯着一身煞气的长孙。
魏澜开门见山:“此事是我一意孤行,与她无关,祖母要罚罚我,放她回去。”
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袒护阿秀?
太夫人非常失望,她目光沉痛地看着为色所迷的长孙:“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样护着她?早知道刘家会教出一个狐狸精,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祖父的,趁早解除这门婚约了事!”
魏澜讽刺道:“祖母未免高估了她,低估了我。”
太夫人听了,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好,那你告诉我,如果她没有蛊惑你,你为何要去与端王妃争抢?别告诉我你突然喜欢上她了,喜欢得不得了,非要让全京城都知道你魏世子比端王殿下还疼媳妇!”
魏澜垂眸。
他没有那么喜欢阿秀,他只是很满意她的身子,得知她要去仙衣坊,魏澜心血来潮想送她一件衣裳。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