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雅朝他抱怨道:“明知我怀了身孕还巴巴地跑过去喊我去听戏,我看她根本就没安好心。”
魏沉顺着宋清雅的话想了想,阿秀为什么要想办法害宋清雅的孩子?是她还在介怀他的悔婚吗,都嫁给大哥了还记着旧事,难道阿秀心里还是喜欢他,所以一边不得已地委身大哥,一边盼着他早日发现她的好,舍了宋清雅?
魏沉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阿秀第一次来国公府,祖父介绍他们认识,阿秀甜甜地喊过他“魏二哥”。
也许在阿秀心里,她一直都是他的人吧?
可惜,阿秀嫁给了大哥,他再肖想阿秀,也不能做对不起大哥的事,除非大哥哪天——
魏沉摇摇头,及时打住了那个念头。
“怎么,你不信?”宋清雅见他摇头,以为魏沉不信阿秀有恶意,登时不高兴了。
魏沉不想得罪她,忙狡辩道:“不是,我是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恶毒,幸亏我明智选了表妹,只可惜大哥——”
宋清雅信了他,轻笑道:“倒也不必替大哥惋惜,大哥宠爱明珠,她生了嫡子明珠的地位必然会受影响,像她现在这样迟迟不孕挺好的,大哥与明珠继续父子情深,多好。”
又在炫耀她能怀了。
魏沉听着挺腻味的,明明是个才女,现在怎么表现的仿佛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怀孩子?
庸俗不堪!
——
月底这日,魏澜扶太夫人坐上马车,看着阿秀、魏明珠坐上了后面一辆,他骑马同行。
宜春侯夫人带着孙子宋怀嗣来的。
阿秀的母亲李氏是魏澜派人从百顺胡同接到罗家戏楼的。
李氏到的最晚,阿秀等人都已经坐进雅间了,寒生上来禀报世子爷说亲家太太来了,魏澜让阿秀陪太夫人,他叫上魏明珠亲自去底下接岳母。
这姿态做的,再没有比他更好的贵门女婿了吧?
就凭魏澜愿意这么给她娘家人脸面,阿秀都感激他。
宜春侯夫人是魏澜的亲舅母,可她觉得,外甥对她都没这么敬重过。
最成器的外甥被阿秀占了去,宜春侯夫人心里怪酸的,趁父子俩不在,宜春侯夫人喝口茶,笑着对阿秀道:“看世子爷对你多好,你可得抓紧喽,快点给世子爷添个嫡子。你说你都嫁过来一年了,若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能讳疾忌医,早点治好了才能给世子爷开枝散叶啊。”
放下茶碗,宜春侯夫人看向太夫人。
太夫人瞅瞅低下头的阿秀,其实她心里也是赞成宜春侯夫人的,长孙肩上单着国公府的爵位,这都二十五了,膝下连个嫡子都没有。
但不好听的话被宜春侯夫人说了,太夫人就卖了个好,慈爱地对阿秀道:“不急不急,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阿秀别愁,先好好看戏吧。”
阿秀勉强笑了笑,余光扫过宜春侯夫人,阿秀心想,以后世子爷再请宜春侯夫人一起来看戏,她就不来了,怪不得宋清雅那么讨人厌,原来都是宜春侯夫人教的。
宜春侯夫人还在那里拍太夫人的马屁:“瞧瞧,我才好心催了阿秀一下,您就偏袒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阿秀是您亲孙女呢。”
太夫人笑眯眯道:“孙媳妇与亲孙女一样,我都疼。”
说话间,魏澜、魏明珠簇拥着李氏上来了。
今日来戏楼看戏,李氏特意穿了一套绸缎新衣,衣裳是好料子,可李氏辛勤操劳了这么多年,虽然今年开始精心调养了,但与宜春侯夫人这样的名门贵太太还是一眼就能瞧出区别来。
宜春侯夫人从心底瞧不上李氏,碍着外甥才没有表现出来。
魏澜请李氏坐在了太夫人旁边,与宜春侯夫人同等的地位。
女婿孝敬她,李氏心情好,根本都没在意宜春侯夫人的眼光,后来戏台上开始唱戏了,她看这些名角还看不够,谁有闲心去看宜春侯夫人的脸色?
两场戏看下来,李氏大饱眼福耳福,只觉得不虚此行。
魏澜坐在阿秀身边,第三场压轴戏《贵妃醉酒》开始了,魏澜朝阿秀倾了倾身,指着台上唱贵妃的戏子道:“此人与你同姓,叫刘玉芳,唱完叫他过来领赏,你仔细瞧瞧。”
阿秀沉浸在戏曲里,没太听清他嘀咕了什么。
戏唱完了,魏澜喊来戏楼的小厮,打赏了刘玉芳一百两银子。
像这样的打赏,戏楼都会请角儿亲自过来道谢,小厮立即去安排了。
等了一刻钟,卸了妆的刘玉芳步态轻盈地来了雅间。
雅间里的人都盯着他看,只见刘玉芳明眸皓齿,双眉柳叶弯弯,脸上带着羞态,声音细细的,真如女子一般。
阿秀看得目不转睛的。
魏澜将她的神态收进眼底。
散场后,众人分别回府。
此时已是黄昏,魏澜打发魏明珠下去,他坐在内室的床上,问阿秀:“上次你说姑娘家都喜欢俊俏公子,刘玉芳你见过了,觉得如何?”
阿秀回忆一番刘玉芳的容貌,夸赞道:“长得真好看,比姑娘还美呢。”
魏澜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这么说,你喜欢这种雌雄难辨的?”
雌雄难辨是真,阿秀却不喜欢:“算了吧,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男人还是魁梧有力好,没本事也能下地干活种庄稼,有本事了去战场杀敌挣军功,虽然他唱戏好听,可唱戏又不能当饭吃,偶尔听听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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