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收回胳膊,躺回原地也睡了。
黎明时刻,魏澜起床去上朝,他离开后,阿秀也起来了,解个手,叫玉兰陪钱嬷嬷去趟听涛居,一来打听打听二太太的情况,二来让钱嬷嬷换下辛苦一夜的柳姑姑。
柳姑姑跟着玉兰回来后,不想让待产的夫人担心,笑着道:“第一次生孩子都这样,都得拖上五六个时辰,二太太虽然发动了,但一晚上都在等开宫口,现在才开了三指,最早也要中午生了,夫人别急,照顾好您自己再去那边陪着也不迟。”
阿秀好奇问:“开宫口很疼吗,昨晚二太太叫的怎么那么惨?”
柳姑姑道:“疼是都要疼一疼的,二太太从小娇生惯养比寻常女子更娇气,叫的就惨了些,后来适应了也就不叫了。”其实是被产婆用帕子塞住了嘴,不然力气都被二太太喊光了。
阿秀明白了,让柳姑姑快去补觉。
柳姑姑回来的路上就叮嘱玉兰了,让玉兰尽量拖延夫人过去的时间,去是必须要去的,不然传出去外人会说夫人大嫂当得不称职,可去的早了,夫人身临其境跟着着急,一紧张弄得自己也早产了怎么办?
没人担的起这个责任。
风波堂伺候的下人都懂,玉兰还特别请了小少爷魏明珠帮忙。
阿秀吃完早饭准备去听涛居瞧瞧,魏明珠非要她去看他射箭。射完箭还要念书,念完书还要练字,练完字还要下棋,一晃神再过一个时辰就要中午了。阿秀觉得她必须得过去了,香园突然派丫鬟来报,说梨落与莲开吵起来了。
阿秀想去香园看看,魏明珠让她好好坐着:“你是正妻,要过问此事也该叫她们过来。”
阿秀关心则乱,想起这个规矩,便让人去传梨落、莲开。
梨落、莲开来了,原来是梨落的一瓶胭脂不见了,她怀疑莲开偷走了,莲开当然不认。
阿秀不信莲开会偷东西,也不信梨落会无故冤枉人。
那该怎么办?
梨落道:“请夫人准我去莲开屋里搜,如果我搜不到,以后我再也不冤枉她!”
莲开气道:“搜就搜,我行地正坐地端,不怕你搜!”
梨落请阿秀去当个见证。
风波堂的后院第一次出乱子,阿秀当然要去看看。
结果梨落搜了半个时辰,也没有搜到那瓶胭脂。
雁回突然问梨落:“你找的莫不是送给我的那瓶?”
梨落恍然大悟,一敲脑袋道:“对啊,我怎么忘了!”
莲开:“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还来冤枉我,你快向我道歉!”
梨落:“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赔你一瓶胭脂成不成?”
事情解决了,阿秀松了口气,走出莲开的房间,惊觉已经日当中。
魏明珠要陪阿秀吃午饭,阿秀想到柳姑姑说宋清雅可能中午生,等人生了她再过去,不妥。
“你先吃,我去瞧瞧你二婶。”
不顾魏明珠的纠缠,阿秀带上梅雪、玉兰一起过去了。太阳很大,玉兰撑了伞,免得夫人被太阳毒晒。
太夫人、宜春侯夫人都在,看到姗姗来迟的阿秀,太夫人和颜悦色的,宜春侯夫人皮笑肉不笑:“你也大着肚子,过来凑什么热闹,快回去休息吧,不然累到了哪里,舅母没法向观山交代。”
这话充满了讽刺。
阿秀确实来得晚,她辩解不了什么,打算让宜春侯夫人讽刺一下就算了。
玉兰却笑着接了宜春侯夫人的话:“舅夫人有所不知,昨晚二太太叫的凄惨,我们夫人听见就想连夜过来瞧瞧,是世子爷担心夫人动了胎气,给劝住了,但夫人放不下心,当时就安排柳姑姑过来守着,一早又换了钱嬷嬷过来,现在来得迟,也是因为有事绊住了,事情一忙完,夫人午饭都没吃便急匆匆赶来看二太太。”
太夫人马上对阿秀道:“双身子不吃午饭怎么行,清雅还要再等等,你既过来了,咱们一道吃吧。”
她都不怪阿秀,宜春侯夫人也没有当着太夫人的面教训人家孙媳妇的道理。
为了给太夫人面子,宜春侯夫人还得陪着吃饭。
世子爷提醒过她少吃外面的东西,这是在听涛居,阿秀比在端王府吃席还谨慎,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太夫人劝她:“吃吧吃吧,不用担心清雅,等咱们吃完她差不多就生了。”
阿秀就装出她是在担心宋清雅的样子,担心地吃不下。
宜春侯夫人不信,认为阿秀一定是吃过了才来的,听太夫人那么说阿秀,宜春侯夫人真是差点气死。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了一道小猫叫似的哭声。
宋清雅生了!
宜春侯夫人最先丢下筷子跑了过去,太夫人与阿秀一个年纪大一个肚子大,分别由丫鬟们扶着,慢悠悠来了后院。
刚生下来的孩子要擦洗干净,还没有抱出来,但产婆已经在里面道喜了,是个小少爷!
宜春侯夫人紧张问:“二太太怎么样?”
产婆笑道:“二太太很好,就是累到了!”
宜春侯夫人放心了,女儿无忧,还生了外孙,宜春侯夫人又高兴又得意,转过来朝太夫人贺喜道:“恭喜太夫人啊,清雅给您生了个嫡长孙!”
无论在什么人家,长子、长孙、嫡长子、嫡长孙在身份上都比其他子孙更重要一点。
宜春侯夫人强调完嫡长孙,还特意瞥了阿秀一眼。
阿秀领会到了宜春侯夫人的意思,但她并不在意。
嫡长孙又怎么了,再嫡再长都是二房的孩子,爵位传承拼的是爹,整个国公府的爵位终究会传给她与魏澜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