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2 / 2)

主宰江山 汉风雄烈 2714 字 5天前

皇帝说法兰西的混乱很可能引发整个欧洲的大乱,届时英国人的注意力会大半给吸引到欧洲大陆,那之后才是陈汉在北美发难的最好时候。

而这几年中,陈汉为了让洋人们放心,就需要把重点放到西北和西南了。

俄罗斯是今后陈汉的第一大敌,富庶的印度是今后陈汉利益扩张的主要方向。

不少人对于皇帝的判断保持异议,法国人现在债台高筑,巨大的欠债或许会引发一场债务危机,法兰西可能会混乱一阵,但一个欧陆大国真的就会就此烽火连天,改朝换代吗?

这太让人大吃一惊了。且这场混乱还会引发整个欧陆战争与混乱……

恕他们眼睛目光短浅,满朝文武真的看不出来这种可能。而关于法国人的皿煮启蒙运动的思想,那些东西让朝堂内的很多人可笑的一逼,区区商贾也敢窃取君权?可笑之至。

更有些人直接建议内阁将这等书列入禁书纲目,鄙夷洋人野蛮粗鄙,不受教化,不知君臣之礼,不知纲常伦理。

但这都没卵用。

皇帝认为的,那就是‘天理’。

所以,陈哙跟英国人关于两者分界的划分,确确实实对陈汉在北美实力的积累有着一定的掩护作用。只不过现在的邓王陈哙,正缩缩答答的躲在木头屋里,烤着火,可怜兮兮的在风雪交加、北风怒号中看着身边的外交部人员跟英国使者唇枪舌剑的‘聊着天’。

陈哙现在待的地方是一个大湖的左岸,当地人的英国人唤这儿‘winnipeke’,翻译后的名字叫温尼伯湖。

胡泊的面积很大,根本就望不到尽头,但这儿的天气很冷,就像北海【贝加尔湖】一般,才九月当地就风雪交加,苦寒堪比寒冬腊月。湖边冰冻,大雪覆盖下只白茫茫的一片。

冷,这儿真冷。北地风雪,寒风彻骨。

陈哙坐在木头屋里,根本不讲究吃相礼仪的直接端着一个半大的砂锅喝着里头的羊肉汤,只把浓白的肉汤喝完,再把里头的肉块捞吃了个干净,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砂锅。拿起手帕抹了一把脸,陈哙向外头喊着亲随的名字:“小五郎,给爷拿热水来。”

听名字就知道这小五郎是日本人,而身边带上一两个日本人,这在陈汉已经是一个挺普遍的想象。

不仅仅是治安队和挺身队,现在很多穷的只剩下一把刀的日本武士纷纷跑来中国讨生活,他们或是给人当保镖,或是给人当随从。

上海、烟台、天津的很多商户,都豢养着日本人当打手。

虽然武士刀会给换成木刀,但这些自幼开始洗练刀法的日本武士,对比普通的壮汉来,确实挺能打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便宜啊,而且不是中国人,死了、伤了、残废了,都好处理。

不比国人,不管是出人命了,还是伤了残了,都要主家大出血。搞不好还要吃官司!

再加上日本人表现的很忠诚。

这种廉价又好使唤的对象,得到了不少商家乃至豪门权贵的喜爱。而陈哙这样的身份的贵人身边出现了一个,也不是多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儿。

虽然这个日本随从已经取了汉名,在陈哙的经手下还拿到了红本本,可陈哙还是喜欢喊他小五郎。

虽然这人看脸的话年纪并不大,论起武艺,也不能同外头侍卫中的强手媲美,枪法更是不能比,但有一种东西叫‘眼缘’,他就是合了陈哙的眼缘。

爱田小五郎出身大阪,祖上本来算是一个富商,但他并不是长子,甚至不是嫡子,当他成年之后,看着自己所得的那可怜兮兮的一点财产,爱田小五郎没有任劳任怨的在大阪给主家卖命卖力,而是将所有的东西买了之后,带着媳妇向西来到了中国。

因为同乡人的帮忙,他先是到了邓王母族的府上,虽然地位卑下,但他努力向上,并且努力的矫正自己那一口不流利、地道的南京官话。

最后他见到了来舅舅家玩的邓王陈哙,人生迎来了一次陡然的飞跃。

此刻他在木头屋外的篝火边上跟其他人一起吃烤羊肉,大火让风雪也变得不那么寒冷了。几个人围坐在火堆帮,熊熊的火焰映红了所有人的脸庞。虽然邓王是这趟差事的正使,但到了真正干正事儿的时候,陈哙根本一点权力也没有。

他更像是南京对伦敦表明诚意的一样工具。

看!一个亲王都万里迢迢的来了,你说我们有没有诚意?

他可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受封王爵的弟弟。拿到欧洲那就是亲王阁下。

虽然没什么实际权力,但地位尊崇啊。

依照东方世界那传统的宗藩关系,陈哙的身份比暹罗王、琉球王、金边王、朝鲜王这些属国都要更尊贵,因为他是一字王。那朝鲜、暹罗、安南、琉球等王位在中国的封爵体系里更是个郡王,哪怕朝鲜王在明时被大明皇帝特许照亲王例,那也是郡王。

这位爷要是去了日本,天皇都要主动见礼,幕府将军都要位居旗下。爱田小五郎已经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了,要不是邓王一直不让他置地,说日后有好处给他,这两年所得的钱财都够他在江南买上几亩好地,扎扎实实的生活下来了。

听到木头屋里四爷的叫唤,小五郎赶紧提着一大壶的热水进去。

兑好一盆还滚烫的热水,小五郎举着玻璃镜站在前头,陈哙拿着小刀开始给自己刮胡子。

十七八岁的少年,本来是刚刚发须,正是面嫩的时候,可前几年陈哙见识了大人门刮胡子后,自己有样学样,导致的后果就是成了眼下的模样了。

年纪小小,不仅嘴唇上有了胡子,面颊的胡子茬也硬的扎手。

“娘希匹的,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母亲是江浙人氏的陈哙脱口而出一句宁波方言里的国骂。但脸上显露的是满满的喜悦之情。

两边都谈大半个月了,终于把事儿扯捞完了,敲定了协议书。陈哙总算是能回东京了。

而这次回到东京,他就可以坐船回南京了。也不知道过年前,自己能不能抵达?

他为了封地对皇帝请命来美洲劳军,除了海上的风浪外,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不仅去了老二的封地,还去了一趟曼萨尼约。

西班牙人对于北头的土地已经松口了,唯独是曼萨尼约,他们还在咬牙坚持。但皇帝老子显然是吃定了西班牙了,是不可能让步的。

这些行程上都没吃啥苦头,唯独来温尼伯湖,这儿鬼天气真太冷了。

自己辛辛苦苦的大半年,皇兄怎么着也要给自己一句痛快话不是?

陈哙都已经想到了日后自己称孤道寡的滋味了。

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这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