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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紫檀疾步过来,将披风披在玉瑶的肩上,“您身子弱,今儿风又大,四小姐还等着您呢。”紫檀聪明伶俐,见玉瑶来前殿的会客厅,怕传进宫里出事端,忙转移了话题。

刚说完,就见雕花木门开了,门口的男人眉眼中一丝锐利闪现,负手而立,冷冷看着玉瑶道:“是十九弟周岁宴,未藏娇。”

玉瑶没有应声儿,一双莹亮的眸却看着殿内,整整齐齐,只有内阁刘大人。

“王爷是说的真的,十九皇子下月刚满周岁。皇上对十九皇子种种宠爱,正巧太后身子也总不好,就提议给小皇子好好操办满月宴来冲冲喜。”刘大人笑着走出来,朝着玉瑶耐心的说着。

他初初听到晋王说的话时,当真是惊讶了。

他印象里的晋王永远冷肃寡言,从来不会解释什么,即便是对宣帝,可是方才却一字一句的解释,分明是着急了。

玉瑶没接话,一双眉眼却朝着门口的男人望去,身穿圆领的黑色长袍,乌发高束,睫毛纤长,俊美威严,让人挪不开眼。

玉瑶怔怔的看着,待迎上他的视线,却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退,她上辈子真的没好好看看他,如今再对视一眼,心里却涌起一阵惶恐。

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汤药的关系,玉瑶胃里忽然一阵难受,毛孔里像是有针扎一般一下一下的,身子忽然就冒了冷汗。

刘大人平日跟太师府交好,见了玉瑶也是很亲昵,不由要走过来跟玉瑶说说话。

只是他还未过来,玉瑶就忽然难受的身子虚晃,连气儿都喘的有些不匀,眼看就要站不住了,紫檀忙要过去,再抬眼却见冷冰冰的晋王早就稳稳当当的上前扶住了她。

“逼迫本王?”他眉眼冷冰,言语也带着刺儿。

“胃痛犯了…… ”玉瑶泪眼盈盈地望着晋王,看到他一张清俊冷漠的脸,不由又抿住了唇,可怜兮兮的攥住了裙裾将话咽了下去。

“小顺子,去请罗太医来。”晋王朝着小顺子吩咐了一声,说完便拦腰将她问问抱起,进了他歇脚的书房。

书房里整整齐齐的,门口摆了一株白梅,很清雅,只是书房的里间却摆着一张不甚大的床榻。

自打前几天她提出了和离,他便搬出了宜和苑,原本还以为他去了旁的……

“王爷,这榻……小。”玉瑶不由攥住手掌,转身朝着杨胤道:“住久了伤身,王爷可要来宜和苑住?”玉瑶说完又觉得有些失礼,不由低下了头,掌心冒了一层汗。

听到玉瑶的话,杨胤不禁一怔,随后却冷冷一句道:“近日朝里事多……”

玉瑶听了,以为他是要拒绝,便抬眼看向窗外,见罗太医来,不由转身。

正要说话却听他冷不防补充了一句,道,“明日再去。”

玉瑶听了这转折的话,不由诧异的睁圆了眼看他。

只见他早已沉稳的起身,长身玉立,看着罗太医,声音淡淡却句句准确的描述着她的症状。

”王妃身子弱,天气凉,胃里难免冷,王爷放心,老臣给王妃诊诊脉,再开副养胃的方子便好了。”罗太医知道晋王最珍惜他这个王妃,所以开方子也很仔细。

玉瑶躺在他书房的床榻上,周边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有些困乏,可偏生脑子里都是秦玄策那档子事儿。

第5章

第二日一大清早,冰雪渐渐化了,圆圆的地砖上星星点点的蒙了些雪点子。玉瑶在前殿用过早膳后就回了宜和苑。

还未进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一团吵嚷,乱糟糟的。

一个掌事婆子见玉瑶来,忙疾步走过来,“王妃,您可算来了,也不知怎么的清川那丫头竟然染了疯病,还说她自己到了夜里就会变成猫。”

原本这些事儿,她都是给清芷园的婉侧妃说的,可是一早得知玉瑶夜宿在晋王书房后,就铁了心的来了。

“怪力乱神。”玉瑶从书房出来时,被风吹得有些头痛,听到变猫的事儿,不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话音儿刚落,就见清川掰着手指头,在众人跟前故意学猫叫的向玉瑶求助。

“从前日就开始这般,”婆子一手揪住清川,满脸忧愁的朝着玉瑶说着。

玉瑶迟疑了一下,婆子继续道:“王妃,清产刚才在清芷园那边儿昏倒了。”

“清芷园?”玉瑶听了不由挑了挑眉。

玉瑶低头扫了清川一眼,清川又刚好抬头,两人对视没超过三秒,忽然见清川一下昏倒在地上。

周遭的丫鬟婆子见了,忙退后几步,“昨夜里,也是这般昏了,忽然窗子旁就来了猫……”

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玉瑶垂眸淡淡看着躺在地上不住蜷缩打抖得清川,“带到房里来,请罗太医过来走一趟。”

这清川是个聪明人,又有手段,能把怪力乱神这事儿做的这般逼真,偏生还晕的这般凑巧,必定是有话跟她说。

而这丫头又是清芷园的,自然她的话也跟婉侧妃密不可分。

“姐姐,您别理她,她是跟小厮私通,身怀有孕,这才装猫装神的。”一声娇嬬的声音传来,柔软温和偏生又带了些狠毒刻薄。

玉瑶抬头,只见进门的女子,一身淡绿色的襦裙,腰上系了一根明绿色的束腰,更显得腰肢细细,一双乌溜溜的眸子脉脉柔情,仿佛会说话一般,看上去花容月貌,纤弱秀美。

这就是婉侧妃孙嘉容,上辈子在她跟前总是谨小慎微又温柔纤弱的,可是直到后来,她才彻底知道这个女人是何等的狠毒、六亲不认。

当时孙嘉容的父亲是应天府从五品知州,在后宅中的家世并不算好,她一进府就各种讨巧的各种来宜和苑,还亲自调制各色新鲜冰镇水果汁给玉瑶送来。

当时玉瑶因为被强行赐婚给晋王,心里一直梗着,对晋王总是兴趣缺缺,所以对孙嘉容这种意在晋王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玉瑶躺倒床上,昏昏欲睡,孙嘉容捧着新调制好的冰镇果汁来宜和苑,见玉瑶困乏,不由凑在枕边轻声问:“那个小厮也的确是过了,要我说,就该杖责五十,抽了手筋赶出府去。”

玉瑶听了这话,不由侧了侧身,睁眼看她道:“大事化小,小惩大诫便是,他娘亲病重,左右也不过是一只镯子,我这里多得是,你随便挑一个总比那只掉了强……”

玉瑶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孙嘉容并不是在意那只镯子,不过是利用自己晋王妃的身份故意打压府里的人,以此树立威信。

孙嘉容见自己被拒绝,脸上依旧挂着笑,一边给玉瑶沏茶,一边柔声细语道:“王妃姐姐说的是,到底还是妹妹心性儿小了。妹妹会像姐姐学习。”

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嫉恨上了,知道翊王妃来府里,就忙前忙后的替玉瑶准备吃食和新鲜凉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