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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继母逼迫嫁人那天,她第一次遇见那个白衣胜雪又俊雅至极的男人,而那男人正被自家矮墙的垂丝海棠所吸引。

玉绵深深地看着跟前这个雍容华贵、嘴角噙着浅笑的男人。心里默默地想着,与其被继母强逼嫁给已经娶妻的武国公府世子,倒不如暗度陈仓,借着跟前这个俊男人彻底离开应天府。

想到这儿,玉绵缓步走到矮墙旁,敛着一双水杏眼儿,娇柔地用折扇托住了垂落的海棠花,顺势展开了折扇上的意味明显情诗……

赵恒垂眸看着那首情意绵绵的诗,不由紧紧皱眉。

跟前这个女人,袅娜纤巧又鲜艳妩媚,可惜行为太过浮浪不经。

【婚后小剧场】:

玉绵揉着眉心,“若是当初嫁给武国公府世子,也是不错的……世子他丰神俊朗,不像殿下,说妾浮浪不……”

话未说完,唇便被堵住,腰身陡然一轻。

玉绵笑着勾起男人的下巴,“这会子,又是谁浮浪不经?”

赵恒:……

第25章

赵氏脸上的刻薄和小性儿瞬间凝固, 一脸愠怒地攥紧拳盯着晋王,他这短短的“纳玉匠之女为侧妃”何其诛心?!

愉郡王府众人素来对赵氏是保持低调不敢作死, 现在见愉郡王妃这幅气的鼓胀但又不敢发作的模样, 不由觉得自己像是被舒畅地出了口气一般,心情颇为顺畅。

玉瑶见到众人一脸爽快, 不由拨了拨茶水, 忍不住勾了勾唇,赵氏被气的脸黑如墨,但是当着晋王又不敢发作出来, 这幅光景倒是跟上辈子收拾秦玄策嫡妻吕氏事很是不同。

当时保定府爆发时疫,一些保定府的流民为了讨饭进了京师, 整个京师都人心惶惶的。

各大王府和高门贵族都纷纷喷洒生石灰和硫磺, 到处清扫的十分干净, 甚至怕传染时疫,连地砖缝里的杂草都拔得一干二净, 凉王府的绸被锦褥、帐幔迎枕都洗晒的干干净净的, 赵氏心里是最忌讳这些传染病的。

不过当时凉王府却有一处院落, 一点儿都未曾清扫过, 甚至不曾派发过生石灰和硫磺。

这处院落不是别人的,而是秦玄策的嫡妻吕氏居住的。

秦玄策倒戈东宫后,就将嫡妻吕氏安顿在了凉王府,原本赵氏就千万提防着府里这些女人,吕氏进门后更是殚精竭虑的防着。不想防着防着因为看到凉王身上有吕氏的一个香囊,顿时就起了妒意。

不过, 她怕惹起凉王不快,便用了阴招儿私下差人将保定流民用过的青铜烛台送到了吕氏的房里。

吕氏身子弱,平日里又有哮喘,没过三日就染了时疫……

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有了秦玄策再次叛新主,导致的争位之乱。凉王一直以为是秦玄策性情不定,其实他上辈子都不知道是赵氏刻薄小性儿,暗害吕氏,才导致秦玄策背主的。

回忆繁复,玉瑶脑中还想着,就见一个持着浮尘的太监匆匆赶了过来,太监看了众人一眼,随后目光落在玉瑶身上,面色慈和道:“晋王妃金安,奴才寿康宫的,太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文安太后原本并没有让玉瑶进宫说话,只是听玉瑶长姐兰妃提了几句玉瑶为寿礼舞上很是用心,这才让她来寿康宫说话,

文安太后蔡氏是个性情正直聪慧的女人,当时泉州府叛乱,当时还是临王妃的蔡氏带着临王太妃还有未出嫁的小姑子躲进了大哥家避难,临威冷静聪慧,是玉瑶很佩服的一个女人。

上辈子的文安太后很喜欢郭氏,且颇看重郭氏,尽管郭氏没成为晋王妃,可是却被数次宣召进寿康宫说话,得了不少赏赐,郭氏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姑娘成了京城有名的贵女。

一路想着,再者路也不是很远,小半天的光景就到了寿康宫。

寿康宫在皇宫的西南,很靠近宣帝的甘泉殿,只是寿康宫跟其余后妃的宫殿却俨然不同,比起后宫的奢靡金碧,这边儿的院子更像是礼佛宁心的宝地。

寿康宫几处角落都摆着走水用的大铜缸,铜缸旁边是抱着果木炭的太监,外面寒冷难耐,一入门廊却觉得从脚腕生暖,想必寿康宫的地龙是早早就烧热的,因着太后年纪大了怕冷,所以寿康宫内屋儿里也联通上了火墙炉,

玉瑶进了里屋,就觉得脖颈里出了几分热,一个老嬷嬷领着玉瑶坐在西首的暖榻上,“太后这会子在礼佛,您先坐着,这边儿暖和,太后提前吩咐过的。”

玉瑶点点头,一双眼睛扫着寿康宫的物事,东面儿墙上是个滴答作响的洋钟,北墙上一些稀世字画,清清素素的。

玉瑶坐的暖榻温热,再加上烧了地龙,暖烘烘的让她泛起困来。

没过片刻的功夫,等太后理完佛出来,只见玉瑶单手撑着下颌,困恹恹的打盹儿,一双桃花眼潋滟水光,容色皎皎,再配上那打盹儿的小表情,倒真的若当得起“京师第一美人”的名头。

玉瑶被老嬷嬷轻轻戳醒,忙下了暖榻给太后行礼。

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原本太后听说玉瑶在晋王府的那些所为,心里是有些讨厌的,心里想着日后再见了也是如出一辙的讨厌,却不想这次见面不但不讨厌,心里反而增添了几分喜欢。

论相貌家世,苏玉瑶的确是最佳的好孙媳妇人选。

等玉瑶请安完,文安太后慈眉善目地捻着佛珠,轻声问了府里的一些话,很日常很随意,大约就是问问玉瑶可是在王府里习不习惯,后宅管理、还有些晋王的日常之类的。

玉瑶温声回着,太后听到玉瑶和晋王两人关系渐渐和缓,心情也好转起来,“走,瑶丫头,陪哀家到御花园走走。”

玉瑶应了一声,然后就下了软塌和太后一道朝着御花园去了。

寿康宫到御花园还是有段距离,太后又免了轿撵,只走路气氛难免有些沉郁、

玉瑶是个活泼聪敏性子,见到工种那些高高的榕树,便笑意盈盈的给太后讲起了民间的一些事儿,什么八宝糖、戏文、仗剑骑马的……

她本就是讲话风趣,讲到最畅快恣意的桥段儿更是绘声绘色的,颇得太后欢心,所以此刻太后见了玉瑶,则是眉花眼笑的听着玉瑶讲民间的趣事儿,心里的成见也渐渐消散了。

太后心情好,一口气走了许多路,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哀家身子困倦了,老了不中用了,瑶丫头且回去休息,等明后日再来寿康宫陪着哀家说说话。”太后轻微上挑下眉毛,但是表情却瞬间灵活起来。

太后乘坐撵轿顺着西六宫回了,玉瑶顾念还要去趟愉郡王府,便抄了个近路,径直从北华门出去了。

北华门人迹罕至,青苔露重,守门的士兵看到玉瑶的腰牌便急忙下城来开门。

巨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玉瑶站在宫内刚要出门,就见一对华贵的车马从北华门鱼贯而入。

寻常人家是很少有这样的马车的,马车外壁镶金嵌玉,整个车沿儿都雕着金凤朝日,看上去又华贵又稳重,前面左边儿的堰儿上悬着一个“宸”字的木牌。

看到那个“宸”字,玉瑶便捏紧了帕子,微低下头,颇为有礼的站在原地,让马车先过。

“宸” 寓意北辰星所在,是星天之枢,代表帝王天宫,而整个后宫中得了“宸”字这个封号的只有贵妃——阮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