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儿臣去查探那煮饭婆子时,她一听是有关方家的事儿,就故意从门槛儿上跌落,现在正在床上装晕喊疼。”杨巡一板一眼的说着,“等着儿臣再去时,那婆子就故意满地打滚不依不饶的……”

凉王口中说的困难重重的,似乎真的那老婆子就是那副泼辣凶悍,敢与他这个九王爷对着干一般。

小民贫贱且无力,更何况是面对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不被吓尿了,就算胆子大的了。

兰妃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杨巡嘴里的话,半晌讲一个账簿递给了太后,“我们府上七年前来了个洒扫的婆子,先前倒也没什么,只是每逢三月十二就会偷偷烧纸。”

“烧纸?”太后眼珠微微一晃,随后翻了翻手里的账簿,眉头忽然皱起来。

里面每一笔都是记着当年煮饭婆子对方思清和于鲧照料的细节。

而三月十二正是方家被抄家灭族的日子。

“老九,你确定你审问的那个是给方思清煮饭的婆子?”太后合上账簿,随后冷着脸,将账簿横斜扔到了宸贵妃跟前。

太后虽说每日足不出户,但是明智之人,自然一眼就能猜出兰妃口中的那个每逢三月十二就烧纸的人是谁。

当年于鲧侮辱了私塾先生的女儿,随后又谋害诬陷在方思清身上。

这事儿瞒得了外人,可是瞒不了煮饭的婆子。

于鲧想彻底的杀了煮饭婆子,可不想却被煮饭婆子与私塾先生一同将于鲧告上了巡抚。

真正的于鲧早就被巡抚按律法斩首了。

只是当时的县丞和知县怕这事儿捅得太大,就偷偷把案宗给毁了。

丰德三年,当年处理这事儿的巡抚因病去世,案宗又毁。

杨巡以为这事儿是死无对证了,这才铤而走险的将于鲧和方思清的案子重新整理,张冠李戴的安插了一番。

甚至找了一个假的煮饭婆子,使手段毒哑了那个假的煮饭婆子,又差人将那假煮饭婆子从房顶推下来。

现在那个假的煮饭婆子倒真是摔得神志不清了……

宣帝看向兰妃,沉吟半晌,淡淡道:“那个婆子可还在?”

兰妃看了看太后,随后朝着身边的嬷嬷说了几句,那嬷嬷便出去了。

也没过多长时间,就见嬷嬷领着一个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的老婆子进了门。

一番行礼后,那婆子把方思清的事儿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方思清灭族之后,于鲧的父亲谆谆告诫于鲧要好生照料方思清。

但是于鲧却是处处挟制方思清的,方思清年幼时节之所以瘦小多病,并不是方家人遗传的矮小,而是饱受于鲧欺凌。

“于鲧是家奴,但是一步顺心就对方少爷拳打脚踢……甚至有次给打的面目全非,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那白发苍苍的婆子怜悯的说着。

“是奴才用小米汤,一勺一勺给灌过来的。”婆子叹了口气,看向凉王,“王爷您抓住的那个假的煮饭婆子,不是别人,是奴才的亲妹子。”

宣帝听到这话,不由一愣,也不多说,径直扭头皱眉看向凉王。

而凉王看到了宣帝和太后先后转过来的脸,顿时长眉发抖,脸上青红交接,极为难堪。

显然这婆子的话是句句戳在他心头上,他死也没想到那失踪的煮饭婆子竟被苏太师给收留了。

凉王慌张的望向母妃宸贵妃,只是宸贵妃却一下移开了眼睛,抬手揉着眉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仿佛她也被凉给骗了一样。

宸贵妃素来精明,素来不会被人圈套进去,这次凉王和赵氏说的铁板钉钉的,又有密信,她真的信了。

可是此刻却只是被感觉打了脸,顿时有些挂不住。

宣帝却是整个人都懵了——他的子嗣,母妃又是正儿八经的大家族,为何如此?

“来人,把凉王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圈禁凉王府三年。”宣帝颇为痛心疾首,随后看向宸贵妃,朝着刘公公道:“宸贵妃不明是非,不辩曲直,降为妃,免去协理六宫之权。”

太后面色淡淡的,待众人散去后,朝着宣帝道:“协理六宫合该是性情和善温顺的,贞妃柔和有余但是太过淡泊清高,懿贵妃又恃宠而骄,太过狠毒,倒是兰妃,哀家瞧着柔婉和顺,又有一分大家族的稳重和善……”

宣帝揉着眉心,有心无力道:“一切母后做主。”

三日后,兰妃晋封兰贵妃,摄六宫诸事。

刘公公当天就与苏太师府通报了这桩喜事,苏太师立刻封了三十两银子给刘公公。

刘公公收下银子,笑道,“这可真是大喜事,奴才祝贺太师大人和兰贵妃娘娘。”

当日,苏太师的家书还未到晋王府,玉瑶便收到了长姐兰贵妃的旨意,入宫伴驾说话。

大约是那日处置方家的事,没有功夫跟玉瑶说话,而长姐兰贵妃又是最疼爱玉瑶的。

玉瑶将信封合上,脑中默默回想那日的事。

实在父亲苏太师是不知道方家事的,而长姐久在深宫更是不知……而长姐那日思维缜密又条例清晰。

那股态势倒是跟晋王在朝廷里步步为营的姿态,颇为相像……

作者有话要说:  于鲧(gun)。

第35章

传旨的太监走了不一会儿, 玉瑶便乘马车进宫去了。

毕竟,她很久没见到长姐了, 上次匆匆一面, 也没说上话儿。

路上热热闹闹的,道路两旁的茶馆子里多得是听书看杂耍的闲客, 还有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叫卖着, 来来去去,全然一副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