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再看向摆放在大牢里的那些棺材,忽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那些棺材怎么看怎么邪门。
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了,必然是这位户县公,在棺材之中施了什么法术,才会将这些僚人都吓成这般模样。
衙役们打定了主意,今后这几口棺材,非大奸大恶之辈,可是不能随意使用。
在他们看来,将好好的人关进这几口被“施了法”的棺材中,比用水刑还更恐怖。
至此以后,这几口厚实的棺材,便成了九陇县大牢内的“镇牢”之宝。
衙役们每日都会给这几口棺材上香祭拜,有新来的衙役,也会被第一时间,告知这几口棺材的来历,以及它们的邪门之处。
但凡大牢之中,再有抓进来穷凶极恶的囚犯,衙役们便会将其关进棺材里。待囚禁几个时辰再放出来,即便再凶狠的囚犯,一个个也乖巧的与鹌鹑一般。
这更是给这几口棺材平添了几分神秘气息,倒是又引出了不少传说……
且不说李忘忧心血来潮,弄来几口棺材代替禁闭室,造成的误会,却说那几名僚人在经过独孤丰与衙役们的审问后,却有人交代出一件事,引起了独孤丰的注意。
“公爷,此事倒是蹊跷了。”
李忘忧目光闪动,好奇问道:“独孤明府,问出什么有用的事情了?”
独孤丰沉吟下回道:“有用倒也说不上,但具此人交代,前些时日,他们部落中却是出现了一名唐人。被他们部落首领的亲信领着,小心避开了众人的耳目,偷偷带着那唐人,去与首领会过面。对了,他还说那名唐人身份不凡,并非庶民。”
“哦?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此人说他当时偷懒,躲在树上睡觉时,意外瞧见此事。至于那人的身份,是因为他当时从树上偷眼看去时,注意到那名唐人虽然穿的是胡服,但胡服下还穿着丝绸里衣,故而他才确信,那人绝对不是庶民。下官也不清楚,他说的这事,与僚人反叛,有没有关系。”
因为唐初棉花还未大量传入华夏,故而唐人庶民穿的大多都是麻衣。
唯有勋贵富商,才有能力穿着丝绸衣物。
那名僚人见到的唐人,若是穿着丝绸制成的里衣,那至少也说明其身份非富即贵。
李忘忧琢磨一下,说道:“独孤明府,你再问问此人,他见到唐人在他们部落出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独孤丰又扭头与僚人问了几句后回道:“公爷,他说是十日之前。”
“那独孤明府,僚人强虏民女,又是何时发生的?”
“回公爷,那是三日前的事情。”
“呵呵,这倒是有意思了。”李忘忧摩挲着下巴:“独孤明府,据本公所知,这些僚人平素与唐人,来往不多吧?”
“是,公爷所言没错。僚人习俗与我唐人大相径庭,加之唐人大多嫌弃僚人粗鄙,将他们称为蛮人,故而除了那些僚人下山来县城售卖山货,采买货物,一般很少有接触。”
独孤丰的话,倒是让李忘忧愈发肯定,僚人叛乱一事,必然是件早有预谋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