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似乎也觉察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不过他并未将局面看的很严重,按照他的想法眼下我大清虽然出了些乱子,但自己带的这些大兵可不是吃素的,给这些刁民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生事!出于稳妥起见他叫过路游击耳语一番,路游击点点头出了大堂招手叫过二三十号亲兵大摇大摆的走到县衙门口。
刘师爷看到路游击带人出去了,重新拿起惊堂木,“来人呐,打完板子的刁民若是还不交钱就拉到外面关进站笼里去!看他们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刘师爷!万万不可啊!”,心砚似乎是再也忍耐不住,起身拱手求情道,“刘师爷,这些百姓个个带伤,若是进了战笼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严知县果然是体恤百姓的好官啊!”,刘师爷讥讽的看着他,以他多年帮人做幕僚的经验来看,像心砚这样心里只有百姓没有上官的官员是干不了多长时间的,眼下这协饷可是陛下最关心的事情了,他还试图阻拦,就算是他身后站着和珅也没用!刘师爷心中已经给心砚的官场生涯画了句号,言语中也没了恭敬,“只是这协饷乃是陛下的旨意,莫非你敢抗旨不成?来人,既然严大人不忍心看这些刁民受刑,就请严大人下去歇息吧!”
说话间竟然要将心砚支开,心砚在堂上的时候这些百姓心中好歹有个念想,知道这位知县大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打死,刘师爷使出这一招顿时击中他们的要害,一个个哭喊着哀求心砚留下来。刘师爷见自己的招数起了效果,忙再次喝道,“快请严大人下去!”
“哼。本官自己会走!”,心砚怒气冲冲的一甩袖子,背着双手出大堂往衙门大门外走去。
见到心砚出来,门口聚集的百姓仿佛有了主心骨,纷纷下跪,口中哀嚎着。“严大人,救救我们啊!我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各位父老,快快请起!”,心砚在福鼎已经一年了,天长日久下来对这些百姓也有了感情,看到他们惶恐的样子不由得泪流满面,“严某无能,无力为诸位做主,协饷乃是朝廷的旨意。严某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说完取下顶戴扑通一声对着百姓跪了下去!
“严大人!”,这一年的时间心砚在民间刷了不少声望,百姓对他崇敬有加,见他下跪顿时也都跪了下去,后排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也纷纷涌到前面,场面忽然乱了起来。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心砚的话击碎了这些百姓心中最后一点希望。几名老者绝望的嚎啕大哭起来,受此感染现场哭声一片。
这时候路游击还好死不死的给火上加了把油,他带着几名受刑过后的百姓出来,后面还拖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站笼,见跪下的百姓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挥起鞭子乱抽起来。一边抽一边骂道,“你们这些刁民莫不是想要造反?等我收拾完这几个再来收拾你们!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挨个给我上堂领板子去!”
“爹!爹你怎么了啊!”,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声嘶声裂肺的叫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抱着一个被绿营兵丁押送的老者哭喊道,“爹,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啊!”
“呦呵,没想到还有漏网的!”,路游击笑呵呵的凑到小姑娘身边,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打量一番,“虽说黑了点,模样倒还不错,走,跟爷回去爷就让人把你爹放了!爷加里有的是钱,保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