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 / 2)

此时他们已算撕破脸皮,交涉过程说的话会更直接,此次又是她理亏,让一个常客在旁围观,难免影响她的店铺形象。

安静看着李六离开,唐幼一转回头,在屏风旁一张侧着放置的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

“夫子请说吧,今日之事想如何解决?”

里面的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唐掌柜真是个通透人……颂黎,上灯,给唐掌柜重新沏杯热茶。”

不知为何,唐幼一感觉他比方才温和了些。但极有可能是为了好好敲她一笔。

她也没拗着,书童沏好茶,她便端起来慢慢喝了半盏,看着书童在她桌旁点上了一盏灯,然后又拿着火折子走进屏风里。

很快,原本暗沉冷硬的屏风上面亮起一个点。

坐在屏风旁边的唐幼一不由投去视线,看到橘光瞬间于屏风纸面上晕染散开。

如同拨开帷幕,屏风面上,朦朦胧胧出现了一个立于窗边,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

唐幼一蓦然发现,他没有束发。

长而浓密的乌发倾泻在他月白色的宽袍上,飘然若仙,出尘脱俗。

男人身形微动,向这边缓缓侧过身。唐幼一刚注意到他的袍子似乎有些松松/垮垮,一片隆/起的x肌,就落入了她的视线。

唐幼一呼吸不由一顿。

虽然下一瞬,唐幼一就若无其事地将脸摆了回来,但是他那片被火光照地泛着光泽的x膛。

以及随着身形转动,那颗点缀在隆/起的厚x肌角落,于松松半敞的衣襟间,忽闪而过的小红点,已牢牢烙在唐幼一的脑海之中。

怪不得不出来见人,原来是衣冠/不整。

“夫……不知夫子尊姓?”

里面的男人看住外面那个挺直腰背,侧着端坐于屏风后的女子,视线在她寡淡冷清的侧颜上流转,最后停留在浮着薄薄红光的腮上。

薄唇轻掀:“鄙姓孟。”

孟?唐幼一不由心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天下姓孟的多了去了。

“孟夫子,我有生记确有疏忽大意,对您的遭遇唐某深感遗憾。”既然他不客气,她也不必装小白兔:“但是,您方才说导致此事发生的根本缘由只在唐某这边,唐某便不服了。若要论起来……”

“少爷。”这时,黑暗的门外,响起颂黎的呼唤:“少爷,熬好了,要现在喝吗?”

“端上来。”

颂黎很快从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东西,从身前一过,一股浓浓的药味飘入唐幼一的鼻腔。

“放着。”

“不成,大夫说您要尽快喝。”

唐幼一不由惊讶,原来才刚看大夫。也就是说,他不是中午喝的酒,是下午喝的。

她记得那坛酒是一斤装的,轻了一半,那他是一个人喝了半斤?若真的不擅酒,这量便是大了,不起疹子才怪。

而且他应当还在醉酒中,浑身痒热,所以,他才没好好穿衣服……

想到这里,唐幼一不禁对他有了一丝真诚的愧疚。

因前车之鉴,她小心翼翼地撇过视线,用余光看那屏风内,看到他端起碗准备喝药。在他仰头喝下去的,她移目瞥了过去。

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皱起的眉毛,以及随着吞咽的动作,微微仰起的脖子上,在缓慢上下滑/动的喉结。

唐幼一再一次不动声色转回了头,这回,她觉得脸上的热/浪飚到了眼眶上,让她视线有些发飘。

为何她总会看到不该看的。

颂黎端着空碗出去了。

一阵含蓄的涑口声落下后,他公事公办的声音重新从里传出:“唐掌柜请接着说。”但是比方才沙哑艰涩。

呵,那么精怪的人,居然怕苦。

唐幼一当然要接着说:“我不服您说的责任都在我这边。若真要论起来,您也必须承担一定责任。唐某斗胆猜测,孟夫子您是喝不得酒的,对吗?”

里面的男人一哂:“当然不是……唐掌柜还在喝奶的时候,鄙人就已经偷喝大人的酒了。”

唐幼一脸顿时一沉,忽然有种想起身就走的冲动。

她极力让自己保持教养,深吸口气,整个人严肃地转向屏风:“孟夫子,唐某是真诚地与您……”冷不防撞上了那个男人定定放在她身上的视线。

他不知何时坐回了桌案后面,双肘撑桌十指交叉地置于唇鼻前,宽袖滑到了肘窝处,露出线条流畅有力的前臂,一双剑眉深目状似出神,又似认真思索,视线直接而深沉,如一只冷静的猎鹰,在盯着他的猎物。

很像周逢川。

她不可能忍受的了,迅速不露痕迹地撇开视线,声音带上了怒气:“真诚地与您谈这件事,您这样的态度,唐某认为无法解决。”

那男人显然是不惧她的怒:“唐掌柜别着急,留您下来自然就是为了解决问题,您这么凶,旁的人还以为出疹子的人是您,卖酒的是我呢。”

唐幼一气得脸热牙痒,不知这人怎么做事如此迂回不爽利,说的话又句句堵得人哑口无言。

这时他打了个哈欠,声音又蓦地变得慵懒:“罢了罢了,让我好好想想……”

“鄙人如今最缺的是银子,但是向人伸手拿钱,实在有辱斯文。让您给我磕头认错端茶递水……那不成,您是寡妇,会被人以为鄙人有什么不良居心,故意欺负您没男人……”

听到这里,唐幼一已经气地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人当真是读圣贤书的夫子吗?明明就是个无赖流氓!二话不说起身便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