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你还可以从马政上向陛下进言。河套地区是著名的产马之地,大汉若想要大批量的培养骑兵,只能从河套地区培育马匹。”
云啸接着田蚡的话,一句一句的教授着田蚡。
第二天,田蚡的奏章便出现在刘启的案几上。
刘启浏览在奏章,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
出使了一趟匈奴,回来之后长进了很多。可长进的也太快了些吧,一个只知道赌钱耍乐的纨绔,什么时候对国家大事这么有见地了。这样的计策很眼熟,怕又是那个小子的手笔。
“千度,查一下。这些天郎将田蚡有没有去过云家,或者跟云家的人接触过。”
“回陛下,田郎将是陛下点名监控的人。昨夜黄昏时出的城,天亮才回来整整一夜都待在云家。奴婢这里有记录,陛下是否要查阅。”
千度向刘启施礼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韬光养晦,果然是个人精。小小年纪就知道韬光养晦,不简单。传旨,临潼侯明日午时觐见。你安排个妥当的人去,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既然他要韬光养晦,朕便遂了他的意。”
刘启站在承恩殿前,看着湛蓝的天空说道。
当云啸看见了没有胡子的内侍时,心里就知道刘启看透了田蚡的主意是自己出的。伴君如伴虎,虽然这只老虎有些懦弱。但绝对不缺乏智慧,既然人家都看穿了。自己还是得硬着头皮去长安见这位超级大老佬。
未央宫,承恩殿。
“说说吧,这奏章是怎么回事。朕记得没有免了你征南大将军,三千石的官也有资格上疏。为何还要假手他人?”
刘启一手敲打着奏章,一边看着云啸。脸上带着让人琢磨不定的微笑。
云啸很难回答,难道要说是因为做了你的便宜女婿心虚!
“回陛下,微臣的家师曾经说过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堤高于岸浪必摧之。一个人如果太过突出,便会被外力打压。陛下今天如此低调的召见微臣,想必陛下已经想通了个中的道理。”
“你小子就是鬼心思多,说说吧。这件事情怎么回事?”
刘启拿起奏章对着云啸晃了晃,然后扔在了案几上。
“陛下,微臣向田郎官打听匈奴人的情况。听说匈奴人对内的征剿好像已经接近尾声。微臣贸然揣测匈奴人在内乱中一定损失巨大,若想要补充便要来我大汉抢掠。
而今岁大汉大大削减了对匈奴人的纳贡,这便给了军臣单于一个绝佳的借口。我大汉与匈奴之间有漫长的边境线,匈奴骑兵机动能力又强。即便我汉军数倍于匈奴人,也难以兼顾如此广袤的土地。
微臣想,不若我们主动的向匈奴进击。趁军臣单于还没有完全剿灭反叛势力之时,以连锁筑城的方式向河套挺进。河套就好像悬在我大汉头上的一柄利剑,匈奴人是断断不会放弃的。
这样,匈奴人必然会进军河套。而汉军则可集中兵力与匈奴人在河套展开对战。只要好好的利用这几个月,筑起相连的城池不怕匈奴人不会损兵折将。
只要拖过这个冬天,匈奴人便会撤回草原。陛下便可以继续用长城向河套腹地逼近,这样时间虽然花的长但是却很有效。臣想大概过个几年,匈奴人便会被咱们大汉挤出河套。而匈奴人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打则攻坚能力不足,不打则会彻底失去河套。我想军臣单于一定会头疼的。
若是这种方略成功,以后咱们可以慢慢的用长城向匈奴的腹地挺进。这样匈奴人会被逼得越走越远。我大汉的疆土也可以无限的扩张。”
刘启认真的听着,云啸给他画了一张巨大的大饼。多么诱人啊,用长城连到匈奴的腹地,将匈奴人挤出去。这样的事恐怕一代人做不下来,需要几代人。若是真的有效,自己便可以给子孙留一条克制蛮夷的取胜之道。而世代修筑的长城,也将成为套在草原上的枷锁。
游牧民族世代逐水草而居,用长城将他们分割成一块块。阻止了他们的流动,生杀大权便掌握在大汉的手中。只要将关隘封住,那些不听话的部族会活活的饿死。好狠的计谋,这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刘启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心思。长大了,有了野心怎么得了。这样的用的好,便是给后代子孙留下一个肱骨之臣。若是用不好,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留还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