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态已经摆的很清楚了。陈嘉申先生现正被虎狼环伺,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中,包括殖民地政府的态度都开始由善转恶,无他,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不借助外力,恐怕保不住他的企业集团。如果仅考虑生命安全问题,这倒是很好解决的,最多是抛弃掉手中的企业,抛弃掉这个烫手山芋。但这可能吗?他创办企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筹集抗日资金吗,这些企业就是他战斗的武器,要他抛掉武器,那与投降有什么区别?陈老先生绝对不会干的。
现在的情况表明,星加坡殖民地政府不会给予陈先生很多的帮助,在他们眼中看来,一个不肯加入英籍,不肯效忠女王的华侨首富是没有所谓的政治地位的,对待一个没有政治地位又成天叫嚣支援中国的,将资金外流到中国,而且经常领头罢工罢课扰乱殖民地“正常经济秩序”, 的华人,最好的办法是要他消失,如果他没有在预期的时间内被其他势力消灭,总督不介意在背后再给他来上一脚。
要赶走陈嘉申最大的阻力来自于遍布南洋的华人社团,这也是殖民地政府不敢大张旗鼓整治陈嘉申而只会背后下刀子的原因。
至于陈嘉申背后的祖国?笑话,谁会惧怕一个被小小的日本打的苟延残喘的政府?那粒“花生米”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有胆子敢对大英帝国指手画脚?
圆桌边的众人很快形成决议,全力支持陈嘉申先生,尽一切可能保住这面华侨旗帜。无论陈嘉申先生提出什么要求,当然除了金钱外其他的要求,无论是人或者枪都要满足。
了解了大概情况后,任bs很担心的问了一句,“陈老先生身边有没有武装?他的安全问题一定要重视起来。”
陈东顺嗨了一声,“嗨,有那么几十号人,都是花钱雇来的雇佣军,花钱雇来的人能可靠吗?说不定哪天别人出大价钱,他们就敢把老爷给卖喽!”
“其他呢?我是说老先生有好几个大企业,那么在企业里工作的工人也不少吧?这些人组织起来可不得了,这可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陈东顺摇了摇头,“一切都刚刚开始,印度那两个矿是露天矿,数万名工人都是在当地招的低种姓贱民,这是矿业公司章程里规定的,人工只能在当地找。我们在那里只有十几个技术人员,科威特的石油公司现在也被大股东洛克菲勒家族控制,人权财权都不在我们手里,你知道吗?那个奥丁看出来老爷当时很缺钱用,就利用章程以大股东的身份通过决议,宣布两年不分红,不分红怎么能行呢?我们老爷根本就挺不住,只好贱卖一部分股份。人员也大多是奥丁从荷属东印度油田上招来的熟练工人,在这方面上,我们老爷比不上老牌的石油家族,他们是蛇鼠一窝,老爷没办法抢到人权,他招不来人。”
也是,陈老先生在人力物力方面确实不能与老牌石油家族相比。其后,众人的话题开始五花八门。
这一场谈话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临近中午,在热情的主人邀请下,陈东顺被吃到了“盛宴”,几样小菜,一盆红烧肉,一大盆辣椒。
席间主人用公筷夹起一大筷子辣椒殷勤的劝菜,笑吟吟的推销辣椒理论,“吃呀吃呀!务观先生,我们革命者都是很能吃辣椒的,不吃辣椒不革命嘛!”
陈东顺面有苦涩,他记得上次随陈嘉申来延安时,毛zd请客,是两样菜蔬和一只别人送的老母鸡,并没有辣椒啊。搜肠刮肚半天,终于想起来意大利人也是极爱吃辣椒的,而意大利却是法西斯,并不是主席口中的革命者。理由一出,满桌人都看向毛zd,看他怎么解释。
毛zd停筷,认真的想了想,笑嘻嘻的承认了陈东顺的反驳,“姜还是老的辣嘛,你说得对,能吃辣椒的也不一定就是革命的,不能吃辣椒的,就像小马同志,我们的小马同志恐怕也是很怕辣椒的,但他却是一个勇敢地革命者。”
小马同志正在“努力”的大口吞咽一整条辣椒,不细心的人当然看不出来,这条辣椒是小马同志吃的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吸溜10分钟了,还是老样子。
被主席点破,正在做小动作的马迁安同志讪讪的放下沾满口水的红辣椒,大口扒起饭来。引得窥破奥秘的主席一阵爽朗的大笑。
饭后,谦虚的客人与健谈的主人又聊了一会儿,告辞时约定,即将到南洋的同志明早6时飞机场集合登机。
陈东顺及林伯曲一群人走后,毛zd将任bs与马迁安留了下来。
毛zd对派人去南洋协助陈嘉申一事极为重视,对即将担负起重任的马迁安详细讲解了注意事项。延安不能因此事而派出更高级的干部,毛zd不能也不愿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小马同志“勉为其难”成为了小组负责人。
任bs抚摸着自己的小胡子,郑重其事的给马迁安交待任务:“这是我党第一次以朋友身份去帮助陈先生,陈先生对于我们意味着一个巨大的民心向背的问题,小马同志你可不要搞砸喽,注意政策和纪律,在政策和纪律允许下,要尽一切可能去维护陈先生的企业和他本人的威望。”
“明白!”
毛zd插言:“必要时要进行武力斗争,枪杆子里出政权,无论是对待老牌殖民主义者,还是对待新崛起的日本新殖民主义者,我们一定先占住理,有理有据才好斗争嘛,若是对方不讲理,我们也不应该一味退让,屋里的灰尘你不扫,他就不会跑,反动派你不打他就不倒!这要到了那个地步,讲理是不行的,要大胆运用武力,要打得好,打的巧,打得狠!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