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大弩的箭身材料着实稀缺,徐衾真想弄他个几车皮,方才过瘾。
在数十名军将的齐心推动下,弩车缓缓开动,为了这一战,几乎倾尽了所有大箭,足见柱国骠骑和徐参军对此战的高度重视。
西凉铁骑转瞬便到岸边,宇文豫倏然挥动令旗,一阵刺耳的机械轰鸣之后,迎面便是马嘶人嚎,此情此景,颇为凄绝。
铁骑连人带马被大弩穿了糖葫芦,就连其中一位西凉军头都没有抵挡得住,中弩之后直挺挺的连人带马犹如桥碑一般固定在了第二座浮桥的前端。
大弩杀伤力虽然惊人,却也有弊端,那就是发挥装填都尤为缓慢,若非停顿时有火油和药箭掩护,估计早已被骑兵凉拌了。
一阵大弩穿心的招呼下来,西凉骑兵在折却一员主将后惶然丧胆,纷纷退守回去,紧接着,换上了重甲挽盾的重步兵。
宇文豫不禁暗暗动容,这镇守西境十余载的甘凉兵马果真不是盖的,宇文相的勇武更是让人敬佩,如此虎狼之师,估计换了自己都未以见能驾驭的住。
不过相比于阳平王殿下,柱国骠骑更佩服的还是自己的帐下参军徐衾。
大战至今,虽然伤了些弓手,却大大保住了实力,更何况按照徐衾与自己商定的部署,好戏还没过半。
为了今日之战,二人筹备良久,更涌现了很多奇思妙想。
对面重步兵转即便到眼前,弩车悠哉游哉的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最后一片山呼海啸的箭雨。
西凉重步兵着实强悍,竟然硬生生挡了下来,占住了桥头,这些人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之后,刚刚那些灰头土脸而去的铁骑借着残破的浮桥再次折身杀了回来。
南岸的弓箭手已经退了,一片开阔地尽显眼前,甚至可以听到西凉兵马的冷笑,一时间,铁骑在重步兵的羽翼掩护下鱼贯而出,踏断了浮桥板,直扑神武营一面而去。
近了,再近些,好的,就到这里吧!
冲过浮桥的西凉军马惊诧的发现,前方的同伴出现了状况,虽说是前赴后继,可是宛如预先安排好了一般,到了那个位置上便人仰马翻,甚至有些更为夸张,如戏耍般挂立在那里。
直到此时,这些兄台才注意到那数丈之隔,深埋地底的铜铁杆上,原来缠绕的尽是稀疏锋利的钢丝。
钢丝破了,幸免的骑士还暗喜,便听到南岸一阵撼天动地的喊杀声,一直偃旗息鼓,默默无闻的神武营兵终于出现了,气势如虹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些老兄手中持着一种异常犀利的兵器。
长度较之方天画戟更甚,悠长的杆身顶端并没有刀矛大首,反而是一方方可以看清光亮的尖状物体,上下呼应,前后冲突。
看得透彻不如用的明白,转眼之后,西凉兵马便知道了那些东西的用处,只不过得到答案的代价着实有些沉重——用命。
看看大局初定,宇文豫也不久留,看看天色,吩咐好了将佐督战,便沉鞍打马,对着身后亲随令道:“时辰刚好,随本将往宫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