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悦马上也站起身,向刘昆升抱拳行礼,“和谈尚在进行,匈奴人也没有异常动向,楚军不可出兵。”
“不然,匈奴人显然是想要利用和谈偷袭楚军,楚军不可被动迎战,必须先发制人。”
“楚军先发制人,镇北将军怎么办?”
柴智终于转身,看向同父异母的弟弟,“如果匈奴人先进攻,楚军又该怎么办?”
“按照计划,对岸有一万楚军,离和谈地点比匈奴人稍近一些,匈奴人一有异常,他们会兵分五路,四路抵挡匈奴人,一路救出镇北将军。”
“很好,那就当匈奴人已经发起进攻吧。”
“不可,那是万不得已的对策,太过冒险,必须……”
柴智挥手打断柴悦,“不冒险怎么打败匈奴人?难道十万楚军就是隔岸看热闹吗?刘都尉,你是掌印将军,说句话吧。”
“嗯……这可难为我了……”
柴智笑了一声,“倒也简单,这里不是有五位将军吗,大家表态,是攻是等,速做决定。”
刘昆升还在犹豫,门口的东海王上前两步,笑道:“这倒是个办法,军正柴智主张进攻,守城官柴悦主张再等等,左、右将军,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韩桐和冯世礼互相谦让,东海王指向冯世礼,“右将军为尊,还是你先说吧。”
冯世礼起身,酝酿再三,终于开口道:“我建议再等等,匈奴人对这次和谈似乎颇有诚意,但是准备也很充分,楚军对匈奴人尚未形成合围之势,贸然进攻,虽会赢得一战,却不能全歼敌军,以后会更加麻烦。”
柴智冷脸不语,东海王向韩桐道:“该左将军表态了。”
韩桐起身,向帐内的所有人一一点头,“和谈很好,但是没有得到朝廷允许,和谈……能成吗?十万楚军已经齐聚碎铁城,按大楚的惯例,就该大胆出击,不过……”
韩桐正要将自己的态度往回收敛一些,柴智打断他:“左将军已经表态,两人主战,两人主等,还是得由刘都尉做出决定。”
刘昆升没办法,也站起身,沉吟良久,说道:“朝廷迟迟未有圣旨,这种时候,边疆楚军尽归大将军指挥。”他长久地顿了一下,“镇北将军由大将军指派,总督神雄关、碎铁城军务,他就是这里十万楚军的统帅。”再次长久的停顿,“镇北将军事先已经制定计划,若无意外,不可更改。”
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刘昆升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他主张再等等,除非匈奴人有异动,楚军不可渡河。
东海王摊开双臂,“既然刘都尉这么说了,那就再等等吧。”
几位将领开口的过程中,帐外报平安的声音准时响起,一声不落。
对这个结果,柴智并不意外,他垂头笑了一声,转向两边的十余名将吏,“瞧,我早就对你们说过,十万楚军的安危与功名,比不上一位年幼无知的镇北将军,大楚的威风,都被无能之辈给丢尽了!”
如此公开的挑衅,众人无不脸色一变,刘昆升脸色铁青,“柴军正,身为执法大将,注意你的言辞。”
柴智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举在手中大声道:“这是北军大司马冠军侯临行前留给我的密令,许我见机行事,从刘都尉手中收回大司马印!”
众人又是一惊,柴悦和东海王更是意外,没想到柴智还有这样一招。
刘昆升怒道:“密令?哪来的密令?”
柴智向一名军吏招手,“将冠军侯密令送给诸位将军和刘都尉看看,认认笔迹与印章。”
军吏快步上前,双手接过纸张,自己先看了一遍,点点头,首先交给左将军韩桐,韩桐只扫了一眼,马上道:“这的确是冠军侯的密令,刘都尉,你该交出大司马印。”
刘昆升伸手要密令,军吏却是柴智的人,捧着纸张先给其他人观看,最后才送到北军都尉手中。
柴悦和东海王也看过了,找不出破绽,刘昆升看过之后半晌无语,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寻找能在此时挺身而出的人。
右将军冯世礼开口了,却不再是镇北将军的支持者,“密令为真,柴军正从现在起就是北军主将,我收回之前的话,唯柴军正马首是瞻。”
柴智转身,对弟弟柴悦不屑一顾,看向东海王,“你有什么意见?”
东海王笑了几声,向门口退去,“冠军侯擅离职守,北军大司马早就当到头了,他的命令自然无效。”
东海王转身向帐外跑去,准备大声呼救,刚一掀开帘帷,就被外面的人撞了进来。
张养浩带领数人扶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