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折腾,常镇远脑袋里一时三刻倒装不下凌博今和赵拓棠了,颠来倒去都是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连大头进来都没有反应,还是大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才回神。
“看啥呢,连魂都没了。”大头块头大,往桌边一站就挡住常镇远大部分视线。
常镇远眼睛左右扫了扫道:“写心得体会。”
大头抓起资料,哈哈一笑,转身就往竹竿怀里塞去,笑嘻嘻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回报组织的时刻到来了!”
他前脚刚走,站在他身后跟刘兆说话的凌博今就露了出来。
常镇远昏昏沉沉的头一下子清明起来,不由自主地拄着拐杖站起来朝他走去。
刘兆点头笑道:“没事就好。”
凌博今见常镇远走过来,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师父。”
刘兆回头,似笑非笑道:“过来关心徒弟啊?”他看常镇远的那一眼大有文章,带着几许你知我知的讥嘲。
常镇远当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敌意和防范从何而起,想必是为自己凭一己私欲送徒弟入虎口的事儿。他只当没看到,上下打量凌博今的两条腿,“伤哪儿了?”
凌博今道:“小腿被子弹划了下,小伤,包扎过了。”他见常镇远双眼依旧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的腿,便朝旁边走了几步。
刘兆和常镇远都看出他走路姿势不太自然。刘兆皱了皱眉,常镇远不动声色。
大头走过来揽住常镇远的肩膀道:“你们都不知道今天有多刺激!都开上火了。”
刘兆示意常镇远和凌博今这对难师难徒坐下,自己坐在两人边上,冲大头点点头道:“怎么回事呢?又是开火又是枪伤的?”
王瑞给大头递了杯水,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才道:“老虎拿到线报,说侯元琨排行老四的义子带着一批人出货去邻市,他怕人手不够,就带着我们上了。我们上车之后才知道好家伙,他们都领了家伙和防弹衣!我们几个没轮上枪,但防弹衣倒是人手一件。”
刘兆知道队里领枪有限额有讲究,也不以为意。
大头继续道:“到地方一看,是一家印刷厂,真看到一辆大货车,里头装着假烟假酒和几箱摇头丸。”
小鱼儿道:“他们没反抗?”
大头道:“别急啊。我还没说到高|潮呢。我们原本还以为这一趟就这么顺顺利利地结束了,谁知道虎头带人往里搜的时候两辆车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速度可猛了!和尚反应最快,抢了旁边一辆警车就往前追,我和王瑞小子紧跟在他后面。刚好途中一辆火车经过,把路给堵了,我们还想着围上去呢,谁知车上刷刷下来八九个人,个个手里拿着家伙。幸好缉毒支队的几个队员及时追上来,双方一照面就打。最吃亏的是我们,夹在当中,手里又没枪,只好找地方躲。算和尚倒霉,之前冲得太快,腿就啪得给打了一枪。”
凌博今无奈道:“就是扫了那么一下。”
“腿是这么好扫的吗?杨威利就是这么没的。”大头义正词严,“可别小看腿。”
刘兆摆手道:“别打岔,后来呢。”
大头道:“后来击毙了五个,抓了四个,被击毙的人里头就有侯元琨的义子,叫陈……”
“陈强富。”常镇远突然记起他的名字来。
大头一拍大腿道:“就是这个名!”
常镇远被他这么一描述,终于想起陈强富的死牵连着什么事了。记得当时赵拓棠向他汇报过,说陈强富那时候手里有两批货,一批是假烟假酒,是侯元琨的东西,另一批讳莫如深,打探不出底细,据说和励琛有关。现在看来,励琛的那批货比侯元琨的假烟假酒要值钱得多,不然不会让陈强富这么拼命。
大头道:“你们都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吧?嘿嘿,其实还没完呢。留守印刷厂的兄弟打电话过来,说印刷厂爆炸了!”
“炸了?”
其他人都吃了一惊。按理说人被抓了,货也被搜出来了,人证物证齐全,炸个厂有什么用?
难道厂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常镇远皱了皱眉。励琛这个人太神秘,印象中上辈子他似乎也曾经在本市呆过一段时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后来没多久,侯元琨就收缩了势力,再后来侯元琨的义子上位……那段时间他刚好收拾掉赵拓棠,专心整理内务,顺便扶植徐谡承接替赵拓棠的位置,所以并没有借机扩张,对他们内部发生的事情只是有所耳闻未曾干涉,现在想想,应该和励琛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