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再想这个复杂的问题。
自从便宜师父回京之后,他真是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便宜师父……喃喃念着这四个字,少年怔了怔,仿佛于黑暗中捕得一线阳光般,羽睫陡得停止颤动。
此时马车恰好行到一个无人的街道,高吉利见小殿下自从说了那两句话后就再无动静,正担心,忽见前面高墙上蹿下一道黑影,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呼道:“有刺客,快……”
刚从驿馆出来的卫昭:“……”
“是本侯。”
卫昭揭掉蒙面面巾,露出俊朗面孔。
“定北侯?!”
高吉利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本已抽出刀剑准备迎敌的太子府亲兵也面面相觑,紧忙收起兵器。
“侯爷这是……?”
“有桩案子要查,不便泄露身份。”卫昭简单一句带过,便扫了眼紧闭的车门,问:“殿下在里面?怎现在才回府?”
“是。宴会结束后,陛下留殿下、几位皇子和敬王世子说了会儿话,故而晚了。”
高吉利面上淡定,心里暗暗叫苦,怎殿下每次发病都能撞见定北侯呢?这到底是什么孽缘。高吉利生怕卫昭一时兴起,要进马车里见小殿下,忙道:“就是回来路上,殿下身体有些……”
“孤没事,就是路上有些犯困而已。”
高吉利话没说完,马车门突然从内打开了,少年探出头,除了乌发湿漉漉的,面色有些苍白,倒瞧不出有什么异样了。
卫昭施然行礼:“臣见过殿下。”
“卫侯不必多礼。”
少年瞄了眼卫昭身上的夜行衣:“卫侯是一个人么?不如坐孤的马车,孤送卫侯回府吧。卫侯这身装扮,走在街上恐怕多有不便。”
卫昭想了想,道:“也好。那就有劳殿下了。”
少年眼睛亮了亮,强撑着下榻,尽量掩住病态,到侧边坐下。卫昭跃上马车,自坐到另一侧。
马车继续辘辘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