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心怀忐忑登门,发现张富贵没在家,略微有些尴尬:“见过嫂嫂。”
唐红玉请顾佐就坐后,微笑道:“父亲常跟我说,叔叔是个了不起的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我一个弱女子,今后就托庇於叔叔治下了……”
顾佐微微前倾:“过誉了,师弟照顾嫂嫂,应当的。”
唐红玉道:“既然叔叔愿意关照,那我有话就直说了。原本这些话是不当说的,但昨日我家富贵被推举为百花门主,有些话就不能不说,我希望叔叔能帮我看住富贵,不要被百花门中那些狐媚女子勾了去。当然,我知道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但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我愿意给的时候,可以取,我不愿意时,那些狐媚绝不能伸手拿。”
顾佐很是为难:“这个……恐怕得请张师兄一起过来参详,我日常事务也多,不能总盯着张师兄一举一动……”
唐红玉道:“我当然明白叔叔的难处,只是想问一句,若是有狐媚勾引我家富贵,算不算错?”
顾佐道:“当然是不对的。”
唐红玉道:“很好,即然有错,那惩治那些狐媚,行不行?”
顾佐嘴唇有点发干,艰难道:“……行……但最好交法司……”
“我家富贵花钱去买的,法司能管?如果我没记错,只有丽水诏法司愿意管吧?南吴州法司呢?”
顾佐摇头:“丽水诏情形特殊,除她家之外,大唐天下各州各县,从未听说法司当管的,此为家务事……”
“也就是说,这是家务事,那我就放心了。”
“虽是家务事,但若闹出人命来,又或者伤了谁,我也难做。”
“叔叔放心,我的手段,不会伤了谁的性命。而且,不过是问一下叔叔,心里有个准备罢了,也不至於到那种地步。我走之后,富贵就该闭关冲击金丹了,他体内瘀毒已经清除,真气也被我理顺,很有希望破境。”
“……”
“我将离开南吴州一些日子,追查唐淞元的下落,这些时日,就劳驾叔叔看顾我家富贵了。”
顾佐忙道:“新婚燕尔这就要走?此人我南吴州法司也在追查,何必着急?”
唐红玉道:“唐淞元是我唐家的人,富贵又是我的夫君,於我而言,义不容辞。昨日我去问过刘参军,他们那边没有头绪,我倒是有些想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想法?需要我调些人手配合么?”
“暂时不用,需要时自会向叔叔禀明。”
果然,第二天,唐红玉就离开了南吴州,只留下小红和小玉,而张富贵也被小红、小玉宣布闭关,不再出门半步。
掌门闭关,顿时忙坏了百花门几位长老,顾佐也很关心东溪北岸的建设,几次让他们到长史府商讨规划方案,几人都步履匆匆。
尤其是管理鸨娘的独豹长老吴胖子,近些时日脚步都显得虚浮了许多,面色也略显苍白,顾佐都不得不劝他注意休息,要劳逸结合。
忙归忙,几人却干劲十足,都知道这是百花门重建的关键时期,更是南吴州发展的重大战略,心中满是使命感,做起事来不遗余力,通宵达旦。
在他们的努力下,沿着东溪北岸的森林变了模样,亭台楼阁开始成型,曲水流觞开始显现。
十一月底,永昌诏的凤栖楼率先迁入,紧接着永昌诏剩余的五家青楼陆续在东溪北岸安家。永昌诏户司连忙追问究竟,带队搬迁的空仓道人冷笑:“你们法司当年不是封了我们凤栖楼么?既然不允我家开办,我们撤出永昌就是了,这是早就做好的决定,只是因为兽潮原因耽搁下来,如今也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