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扫地出门的神棍(1 / 2)

傍晚,嘉靖用过膳以后就招了我们四人过去。趁着天色未晚,我估摸着皇帝陛下莫不是想在临睡前搞个修仙大派对?

我一路上各种胡思乱想,对于陆炳提醒我的话都充耳未闻。

然而见着嘉靖后,才发觉情形和我想的并不一样,嘉靖将一干太监宫女全部屏退出去,留下一个李芳,关了门,将那叠奏折一股脑都丢在了我们面前,我一看,这哪是什么修仙派对,分明是批/斗大会。

“夏言领三司的折子全在这里,你们自个儿看着办,想怎么着。”嘉靖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淡淡的瞥了我们四人一眼。

“前几日的折子朕也不想翻了,这堆还是今儿下午才送的,新鲜着呢。”嘉靖这么一说,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一群人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我,我顿时赧然。

“朕倒忘了,此事皆由你而起,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整出这般是非,如今你且先来说说吧。”

“啊?”

“圣上恕罪,方才是拙荆粗鄙不识礼教,绝非有意冒犯圣上,还望圣上开恩。”陆炳急忙为我求情道。

嘉靖挥手示意陆炳不必再说,他静静的瞧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此事,此事······”我在脑海里转了一圈道:“此事,是由民妇所起,但民妇的初衷也是好的,想着······想着带动我大明的经济发展,增加我大明的税收,最主要是·····是有更多的银子来修道观塑神像,诚感上苍,保佑我大明江山社稷,风调雨顺,还有·····还有······”我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也不懂的东西,悄悄瞄了眼上方的嘉靖,他面无表情的听着。

陆炳拉了拉我提醒道:“别胡言乱语了。”

说到后面,我自己也感觉乱七八糟,想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干脆坦白认错道:“皇上,民妇有罪,民妇编不下去了。”

这时,永康公主也没憋住笑出了声,嘉靖道:“行了,别耍把戏了,捅娄子的事情你们做得出来,收拾的时候倒没了主意。现在还牵着朕给你们遮掩,朕都嫌丢人。”

顿时,大家都齐齐闭了嘴,低下头安静了。

“今儿,也没外人,把你们都叫来,是朕给你们的情分,一个是朕的亲妹子,一个是同朕一起长到大的伴儿,说实话,夏言要参你们,朕心里也不情愿,可情是情理是理,有道是家规不可违,国法不可破。朕若袒护了你们,教天下人如何看朕?如何看我大明?”

“圣上同臣等说出这般肺腑之言,臣等已是铭感五内,如今出了这般事情,势必要有所交代,臣愿一力担了罪责,不教圣上为难。惟愿圣上开恩,莫追究拙荆之过。”陆炳道。

嘉靖又转脸看向了崔元,崔元哆哆嗦嗦的被永康公主一踹:“长点出息!”

“臣,臣也愿担了此罪······”

嘉靖哼了一声:“原是该你担待的,你做的那些事情真以为朕不知。”

崔元顿时膝盖一软跪下道:“恕罪啊,圣上!”

然而,嘉靖又缓了语气,看向陆炳道:“只是,若真追究起来,倒冤了你,此事由你管教荆妻不利,教你担了这罪,也确实太重。”

“罢了,罢了。”嘉靖吐气,起身将那些奏折拾起递给了李芳,李芳立马会意的接过丢到了旁边升起的火炉中。

只见,“轰”的一下火苗窜起,吞噬了那些满是文字的纸张,四人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反正我是没能理解这是啥意思。

这时,李芳提醒我们道:“还不赶紧谢恩。”

陆炳先反应过来,拉着我立马叩首道:“罪臣多谢圣上开恩。”

然后永康公主又踢了一记驸马,二人也赶紧跪下谢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陆炳罚你半年俸禄,并掌镇抚司重整市价,抓捕一切涉嫌人员,不得有漏。”

“臣遵旨。”

“至于崔元——”嘉靖顿了一下,“罚你一年俸禄,去刑部领五十大板吧。”

“啊?还要打板子,皇上,这——”

“怎么嫌少?那就六十大板!”

崔元立马捂住了嘴再也不敢有怨,永康公主拉着他赶紧谢了恩。

嘉靖的目光又移向我道:“回去以后相夫教子,莫生事端。否则——”他对陆炳一笑:“这样的女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休了。”

······

想想当初是谁带你去城外放的烟花,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后来,嘉靖屏退了我和永康公主,留下陆炳与崔元二人有事另说,但在出门时,公主不知是出于报复还是什么原因居然张口就问了嘉靖一句:“那夏言素不把皇兄你放眼里,如今难道真要容他再重回首辅之位?”

嘉靖顿时投来凌厉一瞥,吓得永康公主再也不敢多嘴,而我拉着公主就赶紧退了出去。

帝王心不可测,也不知是女子不得干政的原因还是公主的话触怒了嘉靖,总之那可怕的一瞥让永康公主好久都没缓过神来,我试图找些其他话题来安慰她。

“看来皇上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到底是向着我们的,我看今儿晚上他们就能回来了呢?”

“也许吧。”永康公主心不在焉的,过了会儿,听她叹了口气道:“多年没有踏足京城,不想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就连皇兄,我都觉得好像变了·····”

我也不知如何劝解她,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算了,不谈这些了,只巴望着这次的事情赶紧结束,好早些远离了京城是非,也不知出来的这些时日,家里的孩儿们可曾懈怠了功课。”提起自己的孩子,永康公主的嘴角又露出了笑容。

“对了,你有孩子吗?”

我点点头:“两个男孩,一个闺女。”

“诶呀,你还有一个闺女,我这可都是两个臭小子。一个九岁虚满,一个七岁有余,你家的呢?”

“大的男孩十一了,剩余两个小的都是四岁。”

“可曾读书?”

“勉强识得几个字,顽劣得很。”

我见她问个没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按照以往电视剧的情节,两个女人八卦的探讨孩儿们,不是要父母媒妁言,就是要指腹为婚约。

可是我家锦儿才四岁大,这种包办婚姻的老古板我断然是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