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室里,医生锁着眉头,有些夸张地告诉她:“你这个擦伤挺严重啊,得固定。”
“哦。”明盏瞳孔无神地给了个反应。
仿佛得了个快要死的绝症。
等药的时候,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左手单手打了一份辞职报告。
她喜欢谢佑斯,犯过傻。
但明知对方把自己当备胎还贴上去,她做不到,因为她没那么贱。
写完又检查了一遍语句和错别字,确认无误后发到公司人事的邮箱。
一个电话适时进来,是修睿。
“明盏,你在哪?”修睿语气不太好,似乎对她很有意见:“今晚六点来佑斯哥家开会,不许迟到。”
“我会准时到的。”明盏答道,心底冷笑。
*
谢佑斯常住在魔都外滩的顶级江景房,这里地段与风景绝佳,入目可见外滩与陆家嘴的潋滟灯火。他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在这寸金寸土的地儿,还弄了泳池和大露台,晚上会在这边写歌、喝酒。
明盏的鞋子踏过走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倒映出她纤弱的身影。
她用备用卡开了门。
房子里面的布置被重新调整过,很有谢佑斯的个人风格。灰色的地板,暗黑系的壁画和吊灯,以整面墙的书架上摆放了各种专辑。
客厅中间摆放着巨大的环形沙发,她进去的时候,几个打扮很有风格的男生正坐在沙发上谈论新专辑的筹备。
谢佑斯被围坐在中间,他换了一件灰色的套头卫衣和运动长裤,一双长腿翘在茶几边缘,手插着裤兜,布料下可见骨感修长的手指形状。
另只手拇指搓了下打火机齿轮,点燃衔在齿间的烟。
明盏进来后,他略略掀了下眼皮,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笑。
修睿指使明盏:“去煮一壶咖啡,再准备点儿吃的。”
这本就是助理的工作,明盏应下。
专辑的事儿明盏也插不上话,但谢佑斯迟迟不发话让她回去,就这么耗着,只是她吃了感冒药,人又困又累,倒水的时候差点儿烫到自己。
会一直开到后半夜,那些夜猫子才意犹未尽地起身,还想点宵夜继续,被谢佑斯回绝了,明盏见要结束,便也准备离开。
谢佑斯松垮地坐在沙发上,冒了声儿:“明盏留下。”
明盏愣了愣,修睿也看了她一眼,然后跟随众人走出去,还关了门。
明盏侧头,看向他。
谢佑斯咬着烟,姿势没变,笔记本放在腿上,捏着铅笔在写歌词,吩咐她:“给我倒杯水。”
明盏依言倒了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问:“还有事吗?”
谢佑斯抬眸凝视她的眼睛,浓眉轻蹙,眼底朦上一层雾气,更多的是一种言语不明的情愫。
明盏咬着唇,不避不让地和他对视。
他察觉异样走过来,清冷漆黑的眉眼靠近她,然后看见她手上包扎的纱布,他握了下,问:“怎么回事?”
明盏被他一个握手的动作,捏得剧痛,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放开我。”
谢佑斯也不多言,手搭放在她的肩头,暧昧地揉捏了下她的耳垂,俯身靠近,露出领口一截清冷的锁骨,低声说:“明天我去临城拍戏,你陪我去,今晚在这睡。”
明盏知道他说的“在这睡”是什么意思,确切地说是“陪他睡”
事到如今,他还想让她陪他睡觉?
第02章 她不干了
谢佑斯公寓对面的一套房子是他的工作室,有四百多平,卧室,录音室,游戏房一应俱全。
两套房子内部打通,如果工作人员忙到很晚,会在这里休息。
明盏和大家一样,也光明正大地留宿过,因此她和谢佑斯晚上在一起的事儿,除了修睿,没任何人知道。
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他们暧昧的痕迹;想到谢佑斯花了几千万多买一套豪宅,只是方便和她在一起;明盏曾因这个细节倍感幸福过,竟然有种金屋藏娇,被宠爱的感觉。
但现在,她不愿意再回忆起这些。
谢佑斯倾身,凛冽的五官逼近,眉尾有一道细不可察的疤痕,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了滚,带着某种暗示意味,舔了下她的唇,安抚她的情绪。
他勾着嘴角笑笑,捏她的脸:“我还什么都没做,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
明盏不想和他接吻,身体本能往后退。
她本来没打算今晚跟他挑明,但谢佑斯仍旧为所欲为,她不得不实话实说。
“我要辞职了。”
空气凝结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