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备胎不干了 唯酒 2358 字 2天前

更何况, 明国宽并没有正规的收养手续, 给明盏上户口还是在乡下某些单位找熟人走的后门。

九十年代, 隐秘的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上个户口不算难。

沈亦把照片给明盏看:“右边这个人是你很熟悉了,就是你叫了二十年的爸爸;右边这个人不不记得,他是我们的舅舅, 亲的。”

明盏恍然大悟,震惊地看向沈亦:“原来, 你早就——”

沈亦点头:“我走就怀疑你是被人抱走的, 不是自己走丢的。”

他回忆起妹妹走丢的那一天, 下着大雨,雨水淹没到小男孩儿的脚踝。他抱着妹妹给舅舅看店,接到顾客的电话让他去送一桶水。沈亦就把明盏放进婴儿车里, 绑上安全带防止她爬出来。

送水的地方不远,他扛着水桶冲进雨里,来回不过十分钟的功夫, 回来明盏就不见了。

三岁的明盏有可能解开安全扣, 也有可能解不开,沈亦无从考证, 因为已经失去理智。他忽略了小胖姑娘短胳膊短腿的,从婴儿车上爬下来肯定会摔倒,她不可能不可, 更不可能在大雨里走远。

但是谁又会在暴雨的天气里,来偷一个孩子呢?

舅舅舅妈回来以后,着急的模样像是真的,还陪沈亦去报案了。

明盏皱眉:“这么重要的事,你也没有告诉我啊。”

沈亦陷入沉思:“你的养父母养了你二十年,而我只养你三年,还把你弄丢了。我知道要推翻你从前的认知,很困难。”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明盏为了有养育之恩的养父母,而讨厌哥哥。

不知为何,明盏听出心酸,她重新跟沈亦说:“我和你说了,我是跟我爷爷长大的,明国宽和他的老婆,并没有养我。他们只是想想要一个孩子,并不想要我。”他们这种人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抚育一个声明,只是为了完成养儿防老的任务,也为了不被别人耻笑。

沈亦温柔地扯扯明盏的头发,“但哥哥是真心想要你的,想好好照顾你。”

*

明国宽的老婆和她的女儿知道明国宽被抓以后,气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不想理会这件事,但生气过后又不能不管,毕竟他们是一家人。

而且,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谁,是明盏,曾经他们亏钱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找,尤其是明母,当初亲自给明盏打包了行李,把她丢到乡下爷爷家。

但敲诈二十万并不是小数目,明国宽得蹲几年。明母思来想去,决定放下脸面,但她能联系到的只有叶霖。

叶霖的态度很强硬,明盏并不会见任何人,并且告诉他们,如果敢在外面造谣生事,他背后是大公司,有的是手段扭转局面,对她们没好处。

明母被叶霖强大的气场吓到了,什么都不敢说。

但她还是厚着脸皮去找明盏,恳请她无论如何看在爷爷的份上放过明国宽。

明盏接到明母的电话,有些诧异,她还记得上一次和明母见面,是在爷爷的葬礼上,明母一滴也累都没有掉,甚至不愿意跪下磕头,只是嫌弃丧礼太麻烦。而明若也心不在焉,拿着新款的手机打游戏。

她们甚至都没看一眼跪在灵前痛苦的明盏,而她跪的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母女俩高傲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明母见到了明盏,她苍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和斑点,再贵的粉底都盖不住,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显得苦大仇深。

明母摸了一把头发:“明盏,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样对你叔叔呢?而且小时候你还喊爸爸的呢。而我们和你的父母并没有什么区别。”

明盏神情淡淡的,提醒明母:“婶婶,你们不是我的父母。也早就不允许我喊爸爸妈妈了。”

明母道:“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爷爷养你的恩情也不顾了吗?忘恩负义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明盏根本不想跟明母掰扯,不耐烦道:“我爷爷养我长大,我给他养老送终,可这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他病了这么久,是我一边念书一边照顾他的。”

明母:“…………”

明盏看她卡壳无语了,又问:“而且婶婶,明国宽这些年怎么骚扰我的,难道你你真的不清楚吗?还是知道只当做看不见而已?如果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肯定舍不得我小小年纪被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肖想吧,多恶心啊。”

明母彻底没话了,明盏每说一个字,都能让他闭嘴。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是亮出最后底牌:“无论如何,你也姓明,如果没有我们,你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里?”

明盏刚要张嘴说话,沈亦就来了,他在门外听了很久,在听到明盏说明国宽一直骚扰她的时候就压着怒火,把明国宽抽筋剥皮都解不了他的恨意。

沈亦坐在明盏旁边,冷声说道:“我竟不知道,原来人贩子也有脸向受害者谈感恩?如果不是你们“捡”她,小盏不知道过得有多幸福。”

明母听到“人贩子”三个字,心里防线轰然倒塌,“你是谁?瞎说什么?”

“我是沈亦。”沈亦稍稍抬手,解开了西装的第二粒纽扣,做了个战术性后仰,气场十足。

明母不理解地看向他,沈亦嘴角扯起不屑的笑:“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提个醒,廖杰的外甥,这下总该明白了。”

廖杰是沈亦的舅舅,明母瞬间脸色苍白起来,这个名字藏在记忆深处,一直以来他们假装永久地忘记了这件事。他们再也没和廖杰联系过,但不代表这件事就过去了。

沈亦是明盏的哥哥,时隔二十年,这对兄妹坐在她对面,像讨债的阎罗。明母呼吸都不再顺畅,紧张地后背都湿透了。

沈亦解开手表带子,露出手腕内侧的伤疤,新鲜的肉长突出来一条,触目惊心。

父母走了,他因为弄丢妹妹,心里压抑扭曲,小小年纪开始自残。

明盏只知道他冷酷,喜欢装总裁逼,但是不知道他的这段经历。如果不是看到这道割腕留下的伤痕,她一直是不理解聂停说的沈亦的痛苦。

而这些,她一无所知。

他说:“她被你们带走以后,二十年我是这样过来的。你现在跟我妹妹谈亲情和养育之恩,配吗?”

明母说不出话来,感受到大厦倾倒的压力,喘不过起来。害人家破人亡的罪行,枪毙都不为过。她不知道自己来找明盏是不是错误,或许是火上浇油,又或许无论来不来,明国宽都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们当初太想要孩子了,又看沈家的小胖姑娘长得漂亮又可爱,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就一个小不点儿哥哥,也不顶事儿,就起来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