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余青道:“难道还有人在这绝壁上算命?怕不是个什么阵法。看来走这绝顶之路上山去的,我们也不是头一遭了。”
薄暮津这时也下到近前,见他俩无事,也挂在崖壁上,用武器蹇出一个浅坑,真气灌注指尖,便似一只蝙蝠那般牢牢稳住身形,但也并不能坚持许久。听了他二人的话,也四下一望,道:“这么说来,似乎这上面也有类似的卦形孔洞。只是我们久未从此处登顶,也从没在意过。”
王樵心中一动,朝他叫道:“薄世兄,你看下你左近侧旁,还有没有最近的一个卦洞?”
薄暮津伸掌往石壁上一贴,突然猛地掌力一吐,震得尘埃碎土一片簌簌,果然有一处向上丈余的山壁上泥块崩落,露出洞口的轮廓。三人都喜道:“是了!”薄暮津将脚踩实,换了一口气,道:“看来的确有人在这崖壁上做过手脚。”喻余青道:“这洞口层层向上,都刚好是一足的大小,会不会是有人攀上顶去的‘天梯’?这设置的卦象,指示的会不会是前进的方位?”王樵点头称是,三人之中,只有他粗通易理,小时候曾被一个看上去像是叫花子似的算命瞎子算逮着算过,传授了些易数的算法,但很快便兴趣缺缺,只学了个能装神弄鬼的皮毛。他见喻余青瞧着他,心想小时候糊弄他的那些吹破的牛皮如今果然现世报,只能苦笑道:“我那点三脚猫的本事哪能算出这个?况且单看我们踩出的这三个洞的方位判断,若按周易来解则方位乱七八糟,其中数术,倒有点像是《归藏易》里的算法。”
薄暮津道:“不若这样,我仍然先一步上去。一路击打崖面,看看能不能再震出些泥土,露出洞口。你们从后便来,寻着落脚路径,总是好往上借力了。”
三人议定,当下薄暮津仍然一马当先,朝上跃出。喻余青再背了王樵,轻声道:“我刚刚以为你要扔下我,撒手就这么跳下去了。”
王樵慢慢挪回他背上,听他这么说,倒也无法全盘否认,只好笨嘴拙舌地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没跳么?”没听见回声,只得又顺着胳膊去摸他那只伤手,道:“你手指怎样了?伤得重不重?”
喻余青不去看他,只伏了身子,任他上来,曳声道:“三哥,你抱紧我。”手和他扣得紧了,拖着他越过自己的肩头,盍在胸口上,但听得那心跳狂浪一般地作响,砰咚砰咚地撞得几欲破腔而出。
两人自小到大,吃喝拉撒都在一起,端得是青梅竹马,好得不分彼此,身体上亲呢接触更是习以为常,因此即便是三少爷有一日突然开窍,发觉自个待对方不同,却也不会像别的情窦初开的青年那般,拉拉扯扯碰了身子都会觉得火烧火燎,犹不知足。他俩牵手而行,抵足而眠,同盘而食,同衾而卧,都再自然不过,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生出旖旎妄想。但此时对方一声低潮暗哑的“你抱紧我”,却生出了不同的意味似的,缠绵耳畔却又如焚五内,身体相触的同时俱生生地打了个颤,方才尝出点彼此间相待的不同来。他依言双手寰紧,便像把这求不得的人揽入怀中,感受他肌理震颤,呼吸细促,情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