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儿瞧着他,斟酌道:“喻大哥,你要找的公子,是不是长这样儿,”他比划着,“脑门后胡乱挽一个髻儿,乱散散的,看上去没有武功……”
喻余青急道:“是!你见着了他了么?我最后救人出去时,能探看的地方都寻了,楼里剩下的人里没有他……他在哪里?可还好么?有没有事?”
石猴儿道:“我瞧见他在屋檐上说话,又听人叫他做王樵。后来乱起来,就不大瞧得见了。”他挠挠头皮,“那些人都很着紧他的模样,怎么能有事?你还是先顾着自己,这趟鬼门关走过,身子还没大好呢,嗓子也哑得厉害。”
喻余青原本心乱如麻,一心求死,千头百绪之间又种种奇缘纷乱沓来,一时转不到上面。如今死志既去,立即记起王樵的事来,只觉得一阵阵地急火攻心。虽然知道三哥明面上懒散邋遢,却着实不是蠢人,定能够逢凶化吉。但内心却始终隐隐不安;而石猴儿精明乖觉,他若是什么都不知,从开头便不会问;但若他问了,就其实是在探自己的口风。当即冷声道:“你有话瞒着我不说。你到底瞧见什么了?”
石猴儿只得道:“你别急,别急嘛。我见着他是因为他被那浑身白的怪人抓住了,大家都见了的,他说有什么凤文什么的,很是打紧。既然这般要紧,那自然不会出事,你放宽心罢。”
玉儿却忽地说:“啊,那个人呀。”石猴儿一凛,推她道:“玉儿,我们去拿果子来!让你青哥儿养了精神,明日我们才好慢慢从后山下去,找个镇子将养身子才好。”喻余青却一把捉住玉儿,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因为头脑里似乎有些毛病,不会作伪,断没有那个石猴那般油头滑面。他道:“玉儿,你也看见你哥哥说的那人了,是不是?他后来怎样,你要一字不漏地直说给我听。”
玉儿好生为难,一面看看石猴,一面看看喻余青;石猴朝她直打眼色,喻余青心中更为惶急,道:“玉儿,你不要骗我。你若骗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玉儿急道:“你不能不理我!”不去管石猴如何拉扯,张口便道,“我看见那人被绳子捆住了,吊在楼上晃荡。好多人争来夺去,把他像风筝线般地扯,那看上去还怪好玩儿,一会从东扯到西,一会从西扯到东,一会两边扯住了,都不撒手。后来楼突然要倒,一时间一乱,他就掉下去了。”
喻余青心头巨震,颤声问道:“……掉下去了?从哪里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