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儿见他走远,站起来抹去嘴角血迹,道:“我们快走。”玉儿睁大眼睛,道:“哥,你已经好啦?”石猴儿擦了擦嘴角,呸一口血出来,道:“他打我是真的,但我吐血是假的。”他张开嘴,让她看到咬破的舌头和嘴唇。玉儿道:“你没事,那最好了。我们不等青哥儿一起么?”石猴儿问:“你手还用得了力气么?”女孩摇了摇头。
石猴儿道:“我故意支开他的。他和我们才见他不同了。我闻到了和那千面老头一样古怪的味道。他跃下这么高的楼,能轻易使用那铁索,捏的你手腕上这个鬼箍印子,还有那张半人半鬼的脸,就像那老儿和师父一般。我从他身上嗅到好危险的感觉,我们得离他远远的最好,他发起狠来,说不定也要杀了你我。”玉儿张了张口,可终究什么也没说。石猴儿催促:“我们从后山鸟道走,他不知道路,追不上来。”
玉儿道:“可是……他回来看不见我们,会担心的。”
石猴儿摇头道:“他为什么要担心?他劈手就可以打死我们。他只担心他那主子,至于你我是不是救了他,他才放不到心上。我们走了,他大可以喘气,说不定更高兴,这样他便少受些内心的煎熬。”
玉儿似懂非懂:“为什么觉得煎熬?是不喜欢和我们在一起么?”
石猴儿道:“师父闭关时,若被人看见了他的那张脸孔,那会怎样?我们见着他那样的脸孔,虽然我故意装作未见,可他那样人最后终究疑心起来,知道我们晓得了他不得了的秘密,那时候要杀我们灭口,但我们又救他一命,两相权衡,岂不是内心煎熬?我们跑了,跑得远远地,他再也见不着我们,便省去了这些煎熬。”
女孩睁大双眼,道:“我们不能和青哥儿在一起么?”
石猴儿气吼吼摔开她手:“你要和他一起,你就自己留下来!”说罢撑起身子,扶着墙壁,慢慢往后山走。
玉儿顿在原地,看看这边,在看看那边,一时不知所措。她往远一望,见喻余青已经站在楼下,只是惶然四顾,搜寻着零星的踪影;再转头看石猴儿时,男孩正捂着一边肩膀,那里已经高高肿起,咬着牙关不吭一声,撕破衣服吊起一边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