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下两人都惊得张大了嘴,“你不要命了?!难道不记得当初衍舟是怎么被这东西折磨?再说,王潜山已死,这世上怎么会还有人能懂得这蛊术?”
“他死了,他还有两个弟子在啊。”文方寄静静道,眉目间闪过一丝狠戾神色,“再说,这东西和衍舟身上的不同,这是母蛊‘借子规’……当年王潜山能够称雄武林,靠的便是这个。它能够将种了子蛊之人身上的内息真气盗取并贮存下来。”
喻余青变了脸色,“你窃取别人的辛苦修为的真元内力为自己所用?”他自己饱受这怪蛊所困,自然明白;他身上如今所虬的正是蛊王,按道理来说,所有蛊母应该对他俯首帖耳,然而此番一动,他便察觉到情势不对。这蛊母居然对他的威压毫无所觉,怕是它们上头另有其主。
文方寄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是这样?”
王樵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梅九当着我们面说过他妻子做了蛊盆的后果,你不也在,难道没有听见?你自己性命不要也罢,却知不知道种了子蛊之人要受多大的罪?!你知道的……当时衍舟不就是这样……你明知道!你还——”
文方寄恨声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救衍舟,单凭自己的本事,再练二十年也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纵然我能把招式练到极致,但内息真气,绝非朝夕之功,我只有一搏——除了我,谁都不想救他!十二家的人巴不得他死了才好,而你们……喻宗主,你贵为南派教宗,也算是武功盖世、名满天下了,你可有一时想起这位当初也算救过你的人还落在北派手里吗?”
他这话算得上求全责备了,喻余青这五年过得也可谓内忧外患,里外煎熬,没有一刻安生,自然不如外头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当真问时,却也没有话可以反驳。
王樵长叹道:“你既这样说,我也是一样就是了。但你身上可不止一处种蛊,而且现在衍舟也还在他们手里。你这如意算盘岂不是没一处响?”
文方寄低声道:“他们先前逼迫衍舟,要他重绘十二楼的图谱,并主持重修。他宁死不从,又说要画错图也没人知晓,修座不顶用的坏楼出来供他们赏玩,旁人也的确拿他没有办法。北派和他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了好几年,耐性磨尽了,却也知道杀他无用,只是再不给他碰任何能制造偃机的东西,让他成日里关在笼子里,无所事事。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生生快要把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