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各大门派陆续赴会,各路英雄越聚越多,但不少是来瞧热闹的。效仿当年堰天灾之时,以及导致其后震动江湖的“黩武”惨祸的导火索——一百年前就在此地此楼,一场汇聚群豪干政的盛事也是如此,在淫淫雨夜,新楼落成,群豪毕聚。自那夜之后江湖凋敝、门派散落,不知多少秘笈武宗从此断绝,直到如今,武林才又复如此盛况。
因此纵然北派明知道王樵等于是绑着他们往明路上走,实打实被反将了一军,也不得不顺着规则来,谁也不愿缺席这样一场登楼盛会,那岂不是自认自己比百年前敢于逆天而行的祖宗前辈们矮了一截?如果没有这般相同气魄,又如何能在江湖服众、统领群豪?廖燕客是自有雄心打算之人,洵是盛会,正是他震慑群雄的最佳时机,纵然明知十二家如此做法便分了主客,又请了公证,再将他身份降得跟旁的小门小派没有区别,仿佛下马威,他也不得不来。
禤百龄随众而行,在他身边道:“南方与北方不同。北方粗狂豁达,派系观念极重,一时认作主从,便是一世的主从,绝无半途悔改、中道退出的说法,即便有所苦衷,那也被人瞧不起。南方蛮子见风使舵,派系縻杂,纵使强如蟾圣,也无法令他们俯首称臣,只要露出少许劣势,他们就会脱离关系,聚众反水。”
廖燕客咧嘴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我给那个生事的蠢小子还一个颜色看看。十二家原本一盘散沙,棋至终盘,居然被他硬生生盘出一条活路来。”他目光扫过主座上的待客人,“哪一个是那个姓王的小子?”
禤百龄皱着眉头一个个看去。“他不在。”
“不在?”形相威严的旷放男人径直往客座的首位去了,他看着对面尚且空着的位置。“这不都是他挑出来的破事么?”
“鬼面青狐也不在。”禤百龄缓缓道,“十二家主事人众多,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样。”
有人鼓噪起来:“喂,那个凤文小子不在吗?是他发的江湖帖。”
“卑明大师的关门弟子,早就想一睹尊颜了啊!像大姑娘待嫁躲躲藏藏算什么事?敢情我们今日是来喝喜酒的吗?”于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