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你休息休息吧。你的气管炎又有些不太好了。”叶萧凌拍着背道。
付远山摇了摇头,只是笑声低了许多,站起来道:“老啦。这老毛病在年轻时候从来不敢冒头,现在看我一个老头子没以前小伙子那么有能耐了,现在跑出来欺负我一下。你不用管我,我只是这两天有些累了,休息休息就好,知道你医术厉害,能光靠这么点信息就猜到我有气管炎,不过我好歹也算是个国内有那么点微薄名气的中医,知道怎么保养自己,差不多了,我把赵志铭叫醒让他跟你谈谈,他那个脾气,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忧这个女儿的。”
叶萧凌想到赵志铭那样眉眼之间充满淡然,却不怒自威往那一坐就好像掌握天下的气度,脸上突然露出一些难色:“付老,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你个小狭促鬼还在我面前讲究谦让礼仪了?”付远山停止了咳嗽,轻笑道。
叶萧凌也露出一些笑容,手上却没有停下,依然在付远山的背上抚摸着,真力在穴位一进一退之间,以一种先天气机进入付远山的身体,为他洗涤身体里一些的不畅通:“你觉得赵志铭会真的在乎自己女儿的生死么?”叶萧凌说完这句话,忽然转头紧张地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赵素雅,看着她平稳的呼吸,略微有些放心,只是声音更低了一些,“我总觉得,如果真的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恐怕不会是一个为了赵素雅放弃一切的父亲。”
这个问题从叶萧凌上一次见到赵志铭就已经在心中悄然产生,赵志铭从门外进来,丝毫不谈赵素雅的病情,而依然能够谈笑风生地给在场所有人做了一顿十分可口的饭菜,与叶萧凌预想中大发雷霆责问他为什么在他家里的样子不同。如果说赵志铭是见多识广,定力如老僧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叶萧凌当然也相信。但事情牵扯到他的女儿,为何他还能那样泰然?他当然也能看出赵志铭对于赵素雅的关心,却隐约地觉得,如果真到了那样的时候,赵志铭恐怕牺牲女儿也未必会停下他要做的事情。
付远山听到这个问题,神情也开始有些紧张,与叶萧凌同样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赵素雅,窗外大雨倾盆,依然在拍打着玻璃,好像在草原上听野马群的狂奔。
“不要想得太多。赵总……他有他的难处,至少他是个称职的父亲,也绝对不是什么不堪的小人,反而任何人都该称赞他有大将风度。”他这样说。
叶萧凌也没有继续问,只是低声道:“我明白了。”或许,七大家族的人,都是这样身不由己?毕竟他们身处的家族,每一个都如同一根中华的支柱,都是可以动摇国家的基石,在这样错综复杂的政治局面里,一个父亲,能够做到推掉所有工作在这几天一直耐心陪伴,也愿意在叶萧凌治疗的时候说出自己潜藏在心中多年的往事,或者是污点,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