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吃饱了吗?”
“没有,才刚吃了几口。”锐儿摇头。
这会儿城里已经在开始搜查了,摆摊的人都战战兢兢的。
他们就近找了个将近满座的摊位重新续了一摊,然后才往约好的茶楼去。
略等了等,两个年轻举人才和穆老先生一起到了。看这样子,三个人应该不是遇上的。他们昨天应该就去拜访穆老先生并且留宿了。
“见过楚夫人!”三人躬身下拜。
他们倒不单是敬谢穆宁的地位。她此前就是抗击北戎的女英雄,后来又将万卷图书完璧归赵,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崇高的。
谢穆宁忙起身虚抬了一下手,“三位不必多礼,请坐吧。”
茶娘上前来沏茶、奉茶,然后知趣退出。
年轻的王举人道:“方才在大街上被拦下检查了一番,所以来迟了。楚夫人莫怪!刚听说,您在客栈遇刺了?”
谢穆宁点头,“嗯,我估计早上北戎的黑名单了。”
而且肯定优先级别还是比较高的那种。人家才会真正的任务都放弃,直接想刺杀她。
那样的情形下,哪怕得手也是绝无活路的。
穆老先生道:“楚夫人,老朽对你着实是佩服之至。”
“那您还拒绝我的聘请?”
“不是我们矫情啊,这位小公子我们自然是乐意教导的。但逐北会那些人,实在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谢穆宁把北戎人破城杀人不会分职业、贵贱,以及走岔了路的更需要以圣人之道加以教化的观点抛出来。
看那三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慢条斯理的撇了茶沫品了一口茶。
入她口的东西,都是有家将监视着做的,且用银针试了毒。而且给楚元的解毒丸,她自己也吃了一颗。所以在外头倒是不用滴水不沾。
谢穆宁没说的是,城破之日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书生,最多只能从城墙上跳下去以全其节。虽然值得歌颂,但实用价值未必比抡起桶把北戎士兵砸进水井的七旬老妪强。
但是,没有读书人教人识字明理,民众也很能自发的明白道理。大多数人也做不到宁可跪着死,也不跪着生。
这大概就是圣人之道的无用之用,也就是所谓的大用吧。
那三人被她的话说得坐那里反思。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有几分道理,而且她这样身份的人奔波近百里亲自来请了,真的拒绝那也太不识抬举了。
谢穆宁看一眼锐儿,他起身提起茶娘放下的水壶给三位先生倒茶。
然后很恭敬地道:“各位先生,请用茶。”
那三人都和蔼的向他点头。
谢穆宁继续道:“三位先生,逐北会是有很严明会规的。虽然是没有门槛,来者不拒。但若是违反了会规,也是绝不宽恕。”
说了半晌,那三人点头,“楚夫人,我们去。”
教化恶人,让他们成为抗击北戎的有生力量,确实也是符合圣人的教化之道的。
谢穆宁点头,“好,那我就在边城恭候大驾了。我留一辆马车给三位,让人沿途护送吧。这北戎细作实在是防不胜防!”
三人的待遇,穆老先生进士出身,二百两银子一年。两位举人,八十两银子一年。其他衣食住行的待遇另算。
同时,还有一个月的试用期,双向选择。一个月之内,双方都可以选择结束合约。
她带着锐儿在城里逛了半天,随兴所至的买了些东西。但等到晚上悬镜司那边都还没有消息。看来那细作的嘴不是那么好撬开的啊。
要是明早再不来消息,她也不想再等了。算日子,楚元应该快回家了。
错过了岂不可惜?她都练了好几日的舞了。
而且,她也着实挺想他的。
第二天一早,悬镜司那位朱百户就来拍门了。
“楚夫人,人犯供称他确系北戎来的细作。因她妹妹死在你手上,你又是暗杀名单里排在前列的人,所以他才临时起意,铤而走险。至于他原本的任务,他没有交代。他服了定时发作的毒药,任务、同党下官都没能问出来。惭愧——”
谢穆宁挑眉,他妹妹死在我手上的?
北戎那边过来劫掠的人,的确是有女的。她是手刃过!
既然没问出更多的来,她也就不管了。
朱百户道:“他临死报了个名字,他说他叫阿重还是阿宋?”
“阿重?”
谢穆宁反应过来了,“哦对,他妹妹,阿轻!我八岁到十二岁的贴身丫鬟,北戎给安排的。”
朱百户道:“北戎人那么早就在你身边放耳目了?”
谢穆宁点头,“是啊,从娃娃抓起嘛。封城一天了,没有其他证据,是不是今早就得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