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娘。”游杉应道。
聂盈和古雨也道:“伯母,我们会的。”
谢朝辉见来吊唁的人渐渐多了,“刘混喜欢看戏。现在客人也多起来了,派人去请个戏班子回来把戏唱起来。”
游杉点头,“对,是得把客人都安排好。”一边说一边让许汉安排人去请戏班子。
许汉道:“不用请,德信班自个来了。说是以前出事幸亏被游侠儿们救下,副会首停灵期间他们都来唱,不要钱,包饭就成。把演武场的台子给他们做戏台成么?”
游杉道:“行,把膳堂的条桌搬出去给客人们坐。茶水不要断了。”
谢穆宁一路紧赶慢赶,飞马赶了回来。进了城门才减速。
刚要进门听到对街有人喊道:“谢大小姐——”
她回头一看,有个小媳妇儿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娃娃下牛车过来。
“谢大小姐,我是崔翘啊。以前红袖招的茶水丫头。”
谢穆宁点点头,“哦。”是有点眼熟,不过这当口叫住她干嘛?
崔翘把怀里睡着的孩子的脸转来朝着谢穆宁。
谢穆宁的眼登时瞪大,“这,刘混的种?”这鼻子、这眼,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崔翘点点头,“他说怕北戎人找我们娘俩的麻烦,我们住得也远。有人回去给我报了信,我雇了车刚赶到。”
谢穆宁忙下了台阶相扶,“嫂子,您跟我进来!”
崔翘的脸红了下,“不是的,我们没有婚书的。”她的样子和谢穆宁一样,眼睛有点红肿,显然是哭过一大场了。
“你儿子都给他生了,我叫你嫂子你没什么当不起的。”
谢穆宁领着崔翘一路进去。
众人都看了过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礼遇个看起来普通得不行的妇人。
游杉看到崔翘认了出来,又看看孩子的脸恍然道:“来了就好!我也只是一次酒后听那小子说过,醒来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他媳妇曹英道:“这么大事你都能忘?”忙张罗让人拿孝服给母子俩换上。
李方擦了把泪道:“好啊,还能有个送终的儿子。”
从前就有游侠儿的家小被北戎人报复过,刘混没公开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谢穆宁接过青纱戴在臂上。下属穿了孝服,他们几个只戴了青纱。
至于刚赶到的两母子,自然就更是重孝了。
谢穆宁温和的问崔翘,“孩子叫什么?”
“刘小混。”
游杉道:“够省事的。”
刘小混换孝服的时候已经被折腾醒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也算应景。
谢穆宁道:“孩子太小,意思意思得了。上柱香,先到里头歇着。回头一定得他露面的时候,再带他出来。”
两岁的孩子肯定经不起丧事折腾的。刘混可就这一丝血脉,肯定得看顾好了。
谢朝辉道:“你们这里吹吹打打的,在屋里恐怕也得被惊着。干脆上了香,让我带回家去。反正离得不远,有事情你们就赶紧派人来招呼一声。”
崔翘肯定是不能走开的。谢穆宁和她一起看过刘混的遗容,拉着她站到了遗孀该待的位置。
“你放心的话就把孩子交给我爹,他现在可会带孩子了。”
“放心,自然是放心的。”
谢朝辉也没立即抱着上过香的孩子就走。他抱着孩子坐在棺木附近,喂着孩子吃点心。
“你叫我谢爷爷就是了。来,喝口热茶!”想起前几天刘混还在给他倒茶喝,也是一阵唏嘘。
刘小混看他娘在这儿,这老爷爷也亲切,而且他确实饿了,便窝在谢朝辉怀里吃起了点心。
锋儿和锐儿也在这里帮着忙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刘混经常给他俩开小灶单独教功夫。
谢穆宁对他俩道:“一会儿你俩就和太外公一道,带这位小......小叔叔回去休息。最好能哄着他睡一下。等入夜了,我再让人接他过来守这头一夜。”
“好!”
谢穆宁抬头看到白清蕙也在帮着端茶送水,“把清惠也带回去休息一下,堂口人手尽够的。你们有这个心就够了。”
锋儿道:“也只是想为刘大侠再尽点心,他待我们仨都挺好的。”
“你们顾好刘小混就是了。”
许汉走进来,“会首,军方来人了。”
衙门那边的人早来过了,也留了个县丞在这里帮着撑场面。
“请进来吧!”
古清送来的一身佰长的军服,“大将军说本来刘副会首就是要投军的,就请以佰长的身份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