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悬壶松开钳制的手指,将风骊渊一把推回,沉声道:“罢了罢了,不跟毛没长齐的小子一般见识……令尊当年几次搭救,只因诸事冗杂,一直未得偿还,谁曾想后来——”
玉悬壶说到此处,喉咙断弦似的,嘶哑得难以成声,风骊渊赶忙插道:“家父一生剑胆向心,无怨无悔,先生乃家父知心至交,切莫哀思过度,有伤天年……”
本以为及时妥当的宽慰之言,竟然让玉悬壶颇不耐烦地回身走远,留下风骊渊一人僵立在原地,心内千回百转:“方才怕不是又得罪先生了?这下可糟透顶了……讨教剑法一事,何时才能有个眉目……”
不等风骊渊攒出几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说辞,玉悬壶早早从屋后绕回,他急忙走上前去,说道:“晚辈对先生屡屡冒犯,还望先生不计前嫌,指点……”眼瞅着就是一个跪身大礼,玉悬壶一步上前提住,好不容易才逼得风骊渊站直。
“小子,老夫此次前来,是为尽快交代几样令尊留下的要紧物什,也算补偿补偿当年留下的亏欠,其实跟你没有半点干系,不必行此大礼。”
“我爹他……有东西留我?”
“傻小子,那可是世人景仰的止水大侠,怎会对他的独子撒手不管,先跟老夫去个地方,到时自然领会他老人家的苦心。”
玉悬壶说着,脚底恍若生烟一般,轻飘飘地落在数丈高的枝头上,风骊渊仍在思索方才的言语:“他老人家,怎么会是‘他老人家’……”
隔了半晌,风骊渊才想起追赶前人,抬脚用力一蹬,发疯似的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