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手一甩信卷,将其弄平,又以手指夹着纸的边角,一目十行的匆匆阅览,脸色变得凝重几分,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张纸上,上面说明了龙凤佩和翡翠碧玉簪,皆是东方不败之物,与此同时,还说到另有一件金绣蟒纹的火红嫁衣,无法让隐雀带到。
墨肱玠心下大惊,情绪一时无法平静,他对东方不败的身世已经有了眉目,如果所猜不错,对方正是失踪许久的平王白恩睿之子——安西郡王白向楠。眉头不禁微蹙,他惊疑不定地又细细阅读一遍信件,确定没有遗漏之后,做了决定,把龙凤佩和翡翠碧玉簪往荷包里一塞,收紧绳子,小心揣在怀里,另一只手拿着未合上的信件,出了帐子,直直朝父亲定边侯的帅帐而去。
此刻,墨肱玠的心里,很是复杂,但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好似东方不败的身份,就应该是这样的,由于其思考的太专注,连帅帐门口的守卫士兵向他行礼打招呼,也只轻轻嗯了一声,便迈步闯了进去。
定边侯在儿子进来的时候,已经察觉,但也只是抬头觑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其手中的信纸上,于是挑了挑眉,语气淡然地询问,“哪来的消息?”看墨肱玠的架势,他以为是收到了探子传来的,有关叛军或者九越国的消息。
墨肱玠眼神奇怪,没有说话,直接把信纸递给父亲定边侯,又不舍地从怀里掏出荷包,将里面的龙凤佩和翡翠碧玉簪放于桌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看。”
莫名其妙地低下头,不知对方在搞什么鬼,定边侯阅读前边内容的时候,不由得眉头紧蹙,当看完所有,又仔细端详过两件信物之后,他不可思议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人现在哪里?!”
“云安县。”想到东方不败信中所说的案子,人应当还是在那里,遂墨肱玠如此回答。
定边侯闻言,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他怎么忘记了这茬,于是吩咐儿子,“安西王的重要性,不需为父说,你也应该知晓,此事暂且保密,我要亲自去见一见他。”
戍守边城多年,虽然猛然得到平王之子的消息,但定边侯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不会轻易相信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可他凭着与东方不败那短短几日的相处,还是比较想信服这一消息的,因此决定亲自去见对方。确切地说,定边侯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与平王或者平王妃的相似之处,虽多年未见,但平王夫妻二人的长相,他还是多少有些印象的。
应该说,不愧是父子俩,定边侯所想,即使不宣之于口,墨肱玠又岂能不清楚,“无需如此,父亲,我有东方的画像,看过便知。”
说完,他转身便走,不一会儿,就取来了画像,如今那宣纸已经经过精细的处理,镶上了画轴。整幅画抖然在定边侯面前展开,东方不败的整个神韵活灵活现,可见作画人用了很深的感情,画的有多认真。
定边侯绕过八仙桌,往前挪了几步,专注地打量着画上的人,不禁微微颔首,当下便有了决断,“与传闻果真无误,看其模样气度,确实与平王有七分相似。”眉间的朱红,正是安西王与其他小哥儿不同之处,只可惜了,对方不是爷,否则平王算是有了接班人。
有点遗憾地叹息,墨肱玠不明所以地瞅了父亲一眼,心道,既然确定了东方不败的身份,为何父亲还是这种表情?不过,他也没多想,小心地把画像卷起来,顺便连龙凤佩,以及那翡翠碧玉簪也一起收进怀中,这可把定边侯搞糊涂了。
“这两样信物,极其重要,就放在为父这里吧,接下来,还是商议一下,如何除掉这潜伏进来的探子?”定边侯想着去京城的路,已经很不安全,即使修书一封,也未必能够送到,没准不甚还会落到叛军手里,那样就更加雪上加霜了,于是他打算把信物交还东方不败,然后让其南下京城,只是这个决定,未免仓促,还要再议。
墨肱玠的手一顿,没有听从父亲的话语,而是捂着怀中的东西,撒下一片惊雷,说出了他与东方不败之事,“父亲,儿子的定情信物,你也要拿?”看到信物的时候,他就有昧下的想法了,说实话,普知道东方不败与端王嫡三子已成过亲,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好在端王作妖,让东方不败落了难,遂这婚姻也不作数了,墨肱玠有些庆幸,否则哪还有他的事?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怜惜,墨肱玠想着,东方不败失忆,一定跟端王当时的手段有关,不知其吃了多少苦,好在对方大难不死,应该是有一番奇遇,才会成为现在这样。
定边侯嘴角抽搐,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沉下脸,手背在身后,呵斥儿子,“什么定情信物,皇室贵胄也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若是东方不败没有安西王的身份,跟自己儿子,还是很相配的,但多了那重身份,侯府就成了高攀。
墨肱玠无语的摸摸鼻子,这下也不怕他父亲会揍他了,老老实实的招认,“其实,儿子初见东方时,便把边字令牌送给他了。”回想一下,大概那时候他就对东方不败有好感了,只是不自知而已。
“你——”指着儿子,半天骂不出来一句,定边侯无奈地一甩手,“罢了,回头为父再收拾你。”至于两个小辈私订终身之事,他觉得还是探一下东方不败的口风,看其对儿子的态度,另外还有平王夫妻二人的想法,才能决定两家结亲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