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难以治愈的疾病,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武后日后登上帝位的一把助力。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算是一个很讲道理的君王,若换了别的残暴的主,自己头痛到生活不能自理,指不定就要负责的太医的脑袋也跟着咔嚓一痛。
李治自知此病无药可医,干脆就抛弃了那些满脸难色的内科大夫和手下无用的针师,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姿态缥缈的道家仙人。
而无功无禄的太医们也只能乖乖呆在太医署里,替圣上熬一剂暂且止痛缓解的六圣散。
——
折腾不休的一夜过去,太医博士们还不敢休息,都一头扎进了医经里头。
老师尚且如此勤谨奋发,生徒们自然也不能落于其后,同年资的学生们早早地便来到了太医署里,各自去跟着授业的博士学海求崖
差不多同时出门的生徒们,从同一道院门跨进去,进的却是不同博士的房间了。
沈寒山为人素性离经叛道,大多太医博士都不齿于他同列,太常寺靠北空落落的一方小院,斜插一树半死不活的老槐,这里就是他常年干活读书的地方了。
刚一进门,还没鞠躬行礼问一句博士安,脑袋一低,先瞧见一左一右,两个小呆瓜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再抬头看去,沈寒山叼着根药草根,坐在大红花木椅上,翘着双二郎腿,老绿色鞋尖顶着一本厚厚的《雷公炮炙论》,时不时颠两脚翻一页敲一眼,散漫没个博士的姿态。
一身深青色从八品的朝服配着这么个落拓不羁的姿势,也难怪其他同行看不顺眼了。
“来来来,你来得正好。”沈寒山招招手,指着吴议的鼻子,目光却落在两个小团子身上,“太医丞召集所有博士,要,要研究圣上的病情,你就在这里看着公主和世子吧。”
吴议眉心一抽——亏您还知道这两小熊孩子一个是帝国公主,一个是郡王府世子呢。
太平身边必藏着不少暗卫,只不过是藏在门柱子后面还是房梁顶上就很难说,从院门到屋里这一射之步,吴议就瞧见了三个貌不惊人的陌生男子。
沈寒山不管不顾,脚尖一踢,把书踢到吴议手上,两袖一甩,拍屁股走人了。
吴议连忙展开双手,在半空中接住这本倒霉的《雷公炮炙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