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效果反而非常惊艳?”付琼道。
“嗯。”隋桢说,“这种惊艳感更多的是来自于不拘泥于原本框架中的东西,就是俗话说的‘眼前一亮’,一个模型师他能仅仅用一条龙就抓住玩家的眼球,并且在之后的很多年都让人乐此不疲地讨论,你可以说这是成功的。”
“但仅限对于这个形象的成功。”付琼恍然大悟隋桢要说的意思,“他们没有办法再做后续的工作了。”
“这就是我说的,所谓的‘团队游戏’,游戏在制作开发中,美术、程序和策划缺一不可,还有后续的发行、运营。一个东西靠一开始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和惊艳感让人记住、让人期待,但如果后续不跟上的话,难免会觉得疲软。一部电影一个电视剧,一个需要‘讲故事’的东西,最后没有让观众得到自己需要的结果,最后也没有得到好的维护,它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作品。”
隋桢聊起工作的时候还是不紧不慢的,能让付琼有一个消化他话语的时间。
付琼抱着膝盖听完,侧头去问他:“一开始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你心里不会有落差吗?”隋桢笑笑。
“嗯?”付琼说,“你是指,觉得这东西是别人无心插柳的,我们改了那么多稿子最后都没有得到想要的成果的落差感吗?”
“嗯。”隋桢说,“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专业美术甚至设计的东西还不如一个模型师。”
“会有。”付琼叹了口气。
“我也有,我知道的时候甚至有点不服气。这个鸿翼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大i,其实是一部随意的作品。所以多数时候,我们还是那个运气不好的。”隋桢说。
付琼看着那条龙:“那些大爆的项目中运气的成分固然有,但不仅有运气。”
如今看来,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条龙的肌理可以让他有这种舒服的感觉。他是个原画,平面的思维有时候过重了,给予视觉张力的东西本身就不止于色彩的冲击。
“我……现在还能找到这个模型师吗?”付琼问。
“不在了,他们项目组解散之后,本来有意让他待在美术组,但他再也没有做出类似惊艳的效果。”隋桢说,“我打听过,俞总让他回到道具模型了。之前我师傅走也似乎打算带他,他和我一样被停职调查过,但他没答应。”
“没有再做出这样的效果……”付琼道。
“或许是巧合。”隋桢说,“我们都这么说。”
“我想见见他。”付琼直起身体,“明天我们去鸿翼,我可以见见他吗?”
隋桢道:“可以是可以,但其实没有什么帮助。”
“反正我已经陷入死循环了。”付琼说,“与其在原地憋,不如试试和他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