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啊,你打!冲这儿打!”时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正中央。
时悦发现自己抓了一根打call荧光棒,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cg人脸。她心跳漏了一拍,手一松,荧光棒掉在了床上。
“姐……”时悦一开口,声音很沙哑,喉咙干燥嘴唇也裂出了血口,一要说话就疼得她冒冷汗。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你还认我这个姐?刚才不是要打我么?嗯?”
时冶穿着一件奇怪的衬衣,暗绿色和红色相间的款式,不像是她的品味不说,还洗得有些褪色了。衣领软趴趴的发皱,时冶没化妆,沙发发质让她即便扎着马尾也有好些碎发像钢丝一样,不规矩地倒竖着。手里那根老式扫把的尾端粘了很多灰尘和头发,掉了不少毛,光秃秃的。
这间房间似乎是很早以前的那种小区顶层阁楼,很矮,时悦稍微站直点就要顶到天花板。
阁楼又小又挤,堆满了无数跟垃圾没两样的台式电脑。神奇的是这些台式电脑居然都还在运行着,两根长长,用绝缘胶带连接在一起的数据线从其中一台延伸出来,连着时悦太阳穴两侧。一张小小的沙发床摊在时悦身后,上面放着一个瘪枕头和一条毛毯,还有无数乱七八糟的书籍杂志手册,以及喝完的饮料瓶子。
闷热的夏季,没有空调的阁楼只有一扇透气的小窗,以及一台年纪和时悦爷爷年纪相当的落地电扇在疲惫地送着毫无意义的热风。时悦看向贴在墙上几块粘得歪歪斜斜的拼接镜子,镜子里的自己挂着一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小背心,瘦得只剩骨架,没有一点儿肌肉。近视眼镜之后是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随意梳起来的头发上都是头油,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疲倦又邋遢,裂了几道血口的嘴唇微微张开,时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张相当无知又迷茫的脸。
长满霉菌的墙上和门后贴着许幼鸢的海报,时悦认出了它们,那是她刚买回来没多久杂志送的海报,是她的宝贝。
海报里的许幼鸢穿着一身正装,神采奕奕,无名指上戴着闪耀的戒指。
时悦出神地走向海报,抚摸海报上的许幼鸢。
时冶双手叉腰,用看着烂泥一样的眼神无奈地看着时悦:
“我真的劝你别再做白日梦了,就你成天折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鸟姐会看上你?别说鸟姐了,就连你亲姐我都不想多看你。求求你别再肖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成天待在家里学鸟姐做什么游戏……就这些破烂能做出什么游戏来?上次你在家里发疯还记得么?说什么在游戏的世界里你是天才少女,什么龙头公司霸总,还追到了鸟姐。嘁。人家鸟姐是什么人,你花八辈子的时间能比得上人家一根头发丝么?别再弄那些破游戏了,这样下去你精神真的会出问题!总不能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吧?你说你从一个二本学校出来也不去找个正经的工作,成天在家啃老,这事儿爸妈都不好意思向外面说!”时冶指着屋里的“垃圾”,气不打一处来,
“明天爸妈就要出差回来了,我劝你赶紧收拾好!免得又让爸妈生气!”
时悦回头,将太阳穴上的两片金属片摘了下来。
看妹妹失落的样子,时冶怒气消了:
“我来是想通知你,后天吧,许幼鸢和小安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邀请咱们一块儿去。最后让你见她一次,回头啊赶紧死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行不行?醒醒吧,算姐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