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早收拾你。”一直以来的纠纷让元无恨透了这个生来高贵却坠入平凡之地的王爷,自尊心让他的仇恨加倍,炸了他脑里唯一的理智。
元无痛恨他明明已经坠在地上爬不起来,却还要端着在天上的清高的架子。在看到他第一眼,他就被他身上环绕不去的自矜气得牙痒痒。
同样的命运,凭什么就他总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鬼样子。
元无低下头,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低声喃喃,好在声音比蚊子响还细,没有被有心人听了去。
夜色渐凉,好不容易有个月朗星稀的天气,整个大开寺却因为和皇族突然多起来的交流,变得谨小慎微缚手缚脚,那些个四五岁的小沙弥都不敢放肆跑出来玩了。
毕空明了这些变化全因他前几日的失踪,宫里的九五至尊对他还没有放任到自生自灭的地步,大概对他这次的失踪很是不爽快,官差一批一批的来,平白给寺里添了拘谨。
下午被逼着写的平安信终于交到了宫里过来的女侍手中,女侍见了他又是嘘寒问暖地问了一堆,那鸡毛蒜皮小事都要顾及到的态度浑然不似对待一个落魄了的贵族,而是在对待如今风头正盛的某皇子皇孙一般。毕空多年不受这般待遇,倒也宠辱不惊,没有露怯丢了场子。
末了,年近中年的女侍欣慰笑了,温润的模样让毕空一晃神想到了多年未见的娘亲。
“小殿下如此出息,奴婢为陛下开心,”她轻叹一声,目光留恋一会儿,才道,“那奴婢先行告退,小殿下安心照顾好自个儿。”
她语气诚恳,感情真切,以至于一直在无师自通地说官话的毕空微微一愣,片刻后客气道:“好,请慢走。”
会对下人用“请”这个字,让那个女人面色动容,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流转,却终究什么都没说,缄默着领着一众太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