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惊华下毒毒害沙妃,被关入了天牢,这件事若是追究了起来,只怕烈家堡上下都会受到了牵连。
如此忐忑地等了三日后,这一纸圣旨并不是降罪书,而是一纸赐婚书,赐婚烈柔,与明日午时前,下嫁当朝天威将军秦纲。
“柔儿,这次婚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月惊华那孽畜胆敢毒害贵妃娘娘,连累永春堂被关,烈家堡上下受尽了牵连。好在圣上开恩,你又得了秦将军青睐。圣旨中已经说明了,你若是肯嫁於秦将军,不仅能保烈家堡满门安宁,月惊华那小畜生,也能免於死罪。”烈长顺哈巴着腰,送走了宫中前来宣旨的公公后,立刻换了副嘴脸,找上了门来。
烈柔静坐着,红菱候在一旁,两人面前摆放着那份圣旨,看着上面商国国君和太后娘娘的章印。
这三日来,她每日跪在了小商宫前,求着太后娘娘能看在往日与封弯弯的情面上,绕过华儿这一次,全都被赶了出来。
华儿说的没错,人死如灯灭,义母根本就没将她们母女放在了眼中。
华儿在天牢生死未卜,而她在商国唯二的亲人,此刻却在她的面前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烈柔忽的感觉心凉彻骨。
在这个生她养她的国家里,她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烈柔,二哥在同你说话,你到底听清了没有?”烈长安骂道。
倏地,眼前的烈柔睁开了眼,她的周身散发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凛冽气势,“红菱,收下圣旨,送客。只是今日之后,柔儿欠烈家堡的都已还清。”
离她较近的烈长顺只觉得周身,一股隐隐欲动的暗力袭了过来,却不知那一股力很不稳定的力是从何而来。
“果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烈柔,你敢这么和我们说话,”烈长安气得不轻,上前就要教训烈柔。
“噌噌,”烈长安还没发难,脚下的几块板石地砖炸开了,红菱指扣玉璧弓,几指玄力凌空而出。
“地玄之境?”烈长顺和烈长安俱是一震,他们两人,一个是玉玄高阶,一个是地玄小成,一眼就认出了红菱那股精纯的地玄之力。
短短数月,红菱的修为是怎么从人玄一路突破至地玄的。
月惊华?是月惊华,想起了外界疯传的月惊华在御用丹师上,一丹扬名,炼出了玉婴丹,难道说她也炼制出了什么其他能增进修为的灵丹。
丹庐,神裁殿,佣兵,她到底何时开始,与大路上的几大组织都有了牵连。
烈长顺终究是老狐狸,他朝着烈长顺使了个眼神,“柔儿,二叔知道这件事对不起你,可你也该想想,秦纲是一国天将,他要娶你,就算是大哥在世,也不一定能拦得住,更何况如今惊华还在天牢里。为了烈家堡,为了惊华,这婚事,你都得答应。”
说罢,他带着烈长安灰溜溜地下去了。
两人离开后,烈柔窍弱的身子,摇了摇,她盯着那纸圣旨,良久不语。
“夫人,他们逼人太甚,我这就去天牢,将事情都告诉小姐,”红菱气急,她不知小姐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可也见不得夫人受了如此的委屈。
“红菱,答应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华儿。我这有两颗眠神丹,三日之后,你先给尘儿服下去。待到华儿被放出来后,再想法子让华儿服用。事后你就带着她和尘儿一同离开泊罗城,逃到当年公爵的枫丹郡,找你爹爹老总管红衫。”烈柔取出了一张丹玄卡,递给了红菱,“这上面是当年我嫁入公爵府时,老堡主给我的嫁妆,今后就交由你来保管。”
不带红菱再说话,烈柔摆了摆手,示意红菱离开。
红菱欲言又止,从了夫人的语气里,红菱听出了些不同寻常来。
夫人对爵爷的心思,日月可昭,可如今他们以小姐的性命相逼,她担心再这样下去,夫人会做傻事。
可她又不敢忤逆了夫人的意思,怕是夫人做出了什么傻事来。况且这几日,无论她怎么塞钱,天牢里的那几名狱卒都不肯放她进去看望小姐。消息带不进去,再过几日,夫人就要出嫁,这可如何是好。
她取了丹玄卡,刚走出了院门,就看到了小少爷月尘在门口张望着。
“小少爷,你怎么不在厢房里呆着?”红菱强颜欢笑着。
“我要去天牢看她,”月尘大胆地说道。
“小少爷,你这是在说什么,那是天牢,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红菱头疼不已,她想她还是去找沙尔曼小姐的好,兴许用她的玄兽,还能将话带进天牢里。
“我去找她,你看紧了娘亲,我去去就回,”月尘一溜烟,就没了影。
红菱回过神来时,月尘已经不知去了何处。
房内,烈柔凝视着眼前的那盏忽暗忽明的油灯,眼神犹如死灰般,没有半分光亮。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嗫声说道:“月年,你在哪里?三年了,柔儿等得好辛苦,好累,”晶莹的泪水,潸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