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惊华送走了烈长宫后,又折身返回了地牢。
小雅还是等在了那里,有她在,那些护卫们果然没有进来盘问。
月惊华迅速地取出了早前红药给自己的易容工具。
易容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事,只是烈长宫眼下是个囚犯,又满身的伤痕,蓬头垢面的,脸也早就看不清了。
月惊华也就是抓准了这一点,才敢留下来假装成外公的样子。
她将头发弄成了乱发,再在身上抹了些魔兽血,换上了囚衣,脸上则用红药的公爵弄成了青红一片,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再让小雅将自己绑在了木架上,再低下了头来,看上去还真和烈长宫没什么两样。
两人才刚忙活好,只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月惊华忙命小雅退下,装出了一副昏迷的模样。
牢门被打开了,月年走了进来。
牢内昏暗的光线和让人作呕的气息,让月年不禁皱了皱眉。
“掌教大人,”小雅朝月年行了礼。
“是谁允你来审讯犯人的?”月年看了眼“烈长宫”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若是他再不来审讯,只怕人已经被折磨死了。
对於审讯“烈长宫”这件事,月年总是有意识地去拖延,那一日“烈长宫”的指责,他半点也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很糟。
他总觉得,面对“烈长宫”,会让他的那种压抑在心底的怪异感觉越来越浓。
“是,是神女让奴婢来的,”小雅慌忙跪倒在地,瑟缩着。
“这里不是清源界,是华沙城,她有何资格审讯犯人。滚回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出现在牢房里,否则,别怪我将你们驱逐出华沙城,”月年声色俱厉,吓得小雅颤抖不已。
她连滚带爬着,跑出了牢房。
月惊华埋在了乱发下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满意之色。
果然,她的爹爹并不喜欢那个叫做苍黛的女人。
只是,她要如何和他父女相认,月年如今记忆全失,贸然相认,只会引来他的怀疑。
地牢里,假装昏迷的“烈长宫”和月年都没有说话。
月年走上前去,放下了“烈长宫。”
“老丈,你可是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你的女儿,”月年对苍黛神女,有的只是职责,他也劝说过叶华城放了烈长宫,只是叶华城却说,族长有令,必须彻查此事。
“月年,你可记得血樱公爵府,你可记得那个为你以泪洗脸的女人,还有那一双无依无靠的子女,”月惊华几乎是脱口而出。
直到月年放下自己的那一刻,接触到父亲的手时,月惊华只觉得心底深处,涌动着一股难过和悲伤,那是属於这具身体本能的悲伤。
一种父女相见,却不能相认的悲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