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则不同,娇憨的小女娃在严澈身边呆久后,更会撒娇:“三叔三叔,我告诉你哦,哥哥的老师表扬哥哥了,还说哥哥的作文得奖了,哥哥好厉害哦。”
小女儿的娇俏模样惹得严澈弯了眉眼,又在沈春的小脸上亲了亲:“真的吗?”
沈秋紧张局促地点了点头,隐在柔软的黑发下的耳根泛起了薄薄的粉:“三叔,老师,老师说,下个礼拜去县里领奖。”
即便沈秋的声音越说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变成蚊子的嘤嗡声,却丝毫没有影响严澈明白原由……这一刻,严澈心底生出一种喟慰:多亏当初留下了这两个孩子。
很快地,灶房这边的“父慈子孝”气氛便被院中传来的喧哗搅散。
听着喧哗里那个熟悉的声音,沈春扭啊扭,挣脱了严澈的怀抱,一蹦一跳地冲出灶房,边跑边冲着院中脆生生地喊着:“爷爷,爷爷。”
沈秋的脚步挪了挪,却终究没有跟着妹妹跑出去,而是乖巧地继续待在严澈身边,他想帮三叔打下手,他想帮三叔做点事儿。
严澈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笑了笑,轻轻揉了揉沈秋那头软软的发,而后轻拍了沈秋的肩膀,道:“去吧,去看看爷爷和谁来家了。”
沈秋犹豫了一下,抬头认真看了看严澈,再次得到严澈的颔首后,抿着薄薄的嘴唇,点了点头,缓步从容地走了出去。
嗯,要是忽略那又趋于粉红的耳根的话……严澈这下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意蔓延至眼底,蔓延至心底。
严国强回来了。
当严国强抱着沈春,一手牵着沈秋乐呵呵地走进篱笆院时,迎上去的严澈看到严国强身后的人时,眉头几不可觉地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三儿啊,这个……”似乎感觉到儿子见到自己带人回家居然有一丝不悦,严国强当场一愣,有些尴尬。
想来也是,这位张总虽然对自己特别客气,但是再怎么说也犯不着自己这么热情挽留,并不顾有没和儿子商量,就妄自将人带回了雾戌山下,留客过夜。
因此,严国强一看到严澈,眼底就露出了心虚。
“嗲,我来抱春儿,你去洗洗准备吃饭了。”严澈冲着张尝颔首,微微一淡笑算是打了招呼。
伸手接过了沈春,掐了掐那肉呼呼的小脸蛋儿,严澈温言笑道:“春儿,咱们吃饭去。”
说话间,沈秋已经乖巧的把手从严国强手里抽出,放进了严澈伸出来的手心中,小小耳根又是粉霞渲染。
严澈不自知地弯了嘴角:这孩子……怎么这么害羞?!
看着严澈抱着沈春,牵着沈秋进了竹楼,张尝微微一怔,正好瞥见严国强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脸上带着的心虚:“严四叔,那俩孩子是……”
严国强闻言便知张尝想问什么,笑了笑,一边示意张尝和他一起去竹林下洗手,一边笑咪咪地道:“我孙儿。”
张尝又是一愣,张了张嘴:“严澈的孩子?”
“啊?”听到张尝这么一说,严国强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绽开了花,摇了摇头,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哈哈,张总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啊!”
“怎么?难道不是?”张尝真是迷惑了。
严国强抿嘴继续笑道:“我家三儿还没成家哩。”似乎看出张尝的迷惑更深,解释道:“觉得那俩孩子……特别是小秋像我家三儿吧?”
张尝点点头。
“呵呵,这可能还真是缘分。”严国强从一旁拿起葫芦瓢舀了一勺山泉水倒入木盆里,让张尝先洗手:“这两个娃儿啊,也是命苦的娃儿……嗲娘都不在了,是隔临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三儿投缘,在家里就住下了。”
张尝在水中的手一顿,没说什么,抬头时,手也从水里抬了起来,凭空甩了甩,一点也没有那些大老板们的讲究。
正准备还要询问一些什么时,张尝眉头一动,看到藤子都居然也系着围裙,跟在严澈身后端菜进堂屋,神色一动,话也咽了下去。
李军小两口陪着严国胜老两口过来后,晚饭才算正式开始动筷。
不过,这一餐吃得气氛有些压抑。
一是因为张尝这么一个大人物的在场,让人无形中都感觉到压力而不自在。
其次就是用餐时,除了春秋兄妹两个懵懂天真,特别是沈春撒着娇要张超英喂饭外,就连小小的沈秋也发现大人们不对劲儿,更是看见大人们的眼光在彼此身上扫来瞄去,很古怪。
再者,坐在严国强身边,不时帮着严国强夹菜的张尝,实在是让严澈数次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