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子都脸色苍白地坐在严澈的床边,正紧紧地抓着严澈的手的一顿,双眼精神奕奕。
严国强面如死灰,带着绝望的眼中一亮,双唇颤抖。
搀扶着严国强的张尝紧紧扶住严国强,正欲劝说的话凝结在嘴边。
靠着李军的李华月指着严澈,红艳的嘴张了数次,最终带着激动望向同样激动的李军。
被张超英抱着的沈春张着要扑向严澈的小胳膊一顿,圆溜溜的眼睛里掉落一滴亮晶晶的眼泪,停顿在半空。
沈秋被严国盛搂在跟前,揪着严国盛衣角揪得泛白的小手一松,深得严澈“真传”而淡定的眼里透露出欣喜。
严国盛大大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哄慰沈春的老伴儿肩头一下,张超英整个人仿佛顷刻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虚弱地靠向严国盛:“呼……好了好了,三儿总算醒了,好了好了太好了。”
或许是因为“跑”的太多太久,严澈觉得浑身乏力,在藤子都的搀扶下,艰难地靠在了李军快速递过来的枕头上,目光正好看到严国强胸前的那一趟已经干涸的暗红。
一怔,严澈脸上血色倏地减退:“嗲,您是怎么了?”
看到严澈突然煞白的脸色,众人心下一揪,还没来得及紧张,在听到严澈的询问后,除了两个知道“三叔”没死没事的小孩儿,无一不松了一口气。
严国强无奈而慈祥地抚了严澈的头发一下,担忧地眼神瞟向小心翼翼“折腾”严澈的藤子都身上:“三儿,不是嗲,是小藤。”
严澈一愣,轻轻侧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藤子都一眼:“你怎么了?”别死太早。
听到严澈的询问,藤子都一愣,遂地快速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没事,就一小口血,人家每个月女人还……”话说到一半,藤子都看到严澈脸色一沉,赶紧闭上了嘴。
一瞟,果然张超英别扭地抱着沈春,牵着沈秋走出了门,李月华更是一张脸红了个彻底,娇艳异常地躲到了李军身后,李军恶狠狠地瞪了藤子都一眼。
从藤子都话里反应过来的另外几个人,也都抿着嘴,憋笑着撇开了脸。
于是乎,原本众人先前的担忧紧张,就这样……让藤子都一句没头脑的话简单转换。
在众人心中,都对藤子都也因此有了一番更彻底的新认识。
张超英心目中,藤子都变成了“这孩子太憨实(没脑子)。”
李华月心目中,藤子都成了彻彻底底的“色^狼”。
而李军,更是见着藤子都就咬牙切齿“朋友妻,不可欺”。
至于其他人,除了严澈的鄙视依旧,倒是每次看到藤子都都忍不住憋笑,就连小小的沈春也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什么话,每每看到藤子都伸手要抱她的时候,小嘴儿撅得老高,小手一背,挺着小小胸脯气昂昂地不理睬。
严澈这次一梦居然被魇住了一夜一天。
所以他清醒过来时,已然是有一个黄昏时分。
也因此严澈在藤子都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喂他喝粥时,断断续续地听说了昨晚的异象……嗯,当然是片面的异象。
严澈问藤子都湾里人现在如何了。
藤子都眉头也没抬一下,专注地一边喂严澈继续喝粥,一边悠悠地说:“还能怎么样?又没真发生什么事,当然是各回各家,吃饭睡觉暖被窝呗。”哪像我,亏了一口血不说,还劳心劳肺的伺候您,也不奖励一下。
严澈微微蹙眉喝了一口藤子都递过来的粥,拧着眉头,开始大胆揣测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啊,对了,大胆自个儿回来了,你被魇住了的时候,大胆不知道怎么昏死在你床前。”藤子都想起那病恹恹的大胆,眉头也皱了起来。虽说不被大胆待见,啊不,不待见大胆,不过,怎么说也是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不是?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啊?大胆怎么了?”严澈一惊,猛地坐直身体,险些将不设防的藤子都手里的粥碗打翻。
“哎哟,我的主子,您小心点儿成不?”亏得藤子都手快,一把扶住严澈不说,还快手地将粥碗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再将严澈按回床上后,藤子都端起粥碗继续喂食儿(……),瞟了一眼严澈的紧张神色,有些吃味。但是相对于“知情不报”的严重后果,藤子都一撇嘴,讪讪然道:“没事儿,估计是被雷惊着了。”
“嗯?”严澈不太相信,依着大胆的名字,大胆就不会是被雷惊着的主儿。
藤子都听见严澈的一个单音,心里的郁闷骤然加倍,隐隐地,透着一丝苦涩的抑闷,无论怎么也舒缓不开,一点一滴的在心里扎实,生根。
感觉到藤子都突然而来的安静,严澈微微抬眼,只消一瞥,严澈选择了忽视,心里一些不好的记忆,再次被翻开,那些被严澈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忿忿再次一丝一缕的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