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生的事,因为之前认定不是自己,他没有和孟期久提过,最近孟期久不知所踪,他更没有机会说。
抵达南高校门口,谢宁咋舌于眼前所见的同时,偌大工厂上方忽然响起喇叭的调试音。
“喂喂!喂喂!听得到吗?”
“全体垃圾们注意!全体垃圾们注意!阳澄的豆沙包来了!阳澄的豆沙包来了!”
第25章 你的名字
“全体垃圾们注意!全体垃圾们注意!阳澄的豆沙包……”
同样的话在操场上方整整回荡了三圈, 喇叭背后的主人那股子要把他吃了的口吻使得谢宁不自觉后退了半步,结果大喇叭滋啦一声, 传来更急促的播报。
“卧槽!豆沙包怂了!三年二班三年二班, 四楼左转三年二班!三十六个垃圾正在等你!欢迎新同学!”
谢宁:“……”
这谁敢进去啊!
学校的大喇叭可以随便用的吗?!豆沙包是什么?挨打那个沙包?!
有关于作为阳澄陪衬出现的南高,原书里各种形容词搭建成的真实景象比谢宁想象中还要夸张十倍。
破败老旧的教学楼,操场角落错乱堆放成山的桌椅, 墙壁乃至校门上四处可见的涂鸦,就连前些日子游乐场的鬼屋都比这栋学校规整几分。
而他,因为还没有收到南高的校服,此时正穿着阳澄精致整齐的制服,显得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就好像一个即将混进肉食狼群的草食兔子。
顾子真说南高会有人接应他,可除了校门上的硕大鬼脸, 谢宁一个人都没看见, 难道所谓的接应就是那喋喋不休的大喇叭。
“豆沙包!快进来参观垃圾场吧!阳澄是这么叫的吧哈哈哈哈!”
像大喇叭这种敢于自嘲的性格,在心高气傲的阳澄一个都找不出,书上说得没错,南高和阳澄完全是两个世界, 可能是作者为了表现出两种不同的校园面貌,就连校园里的学生都设置成了两种极端。
南高看起来危险, 对谢宁来说, 却比深陷主角身边混乱的剧情之中要强上百倍。
等过了这一周,联系好新的学校,回到阳澄后, 他可以直接办理转学手续,二者差不多无缝衔接。
喇叭里的人说了三年二班的位置,谢宁攥紧书包带,视死如归般迈进了南高。
……
原书提过,南高是所公立学校。
因为学费异常便宜,入学的门槛又低,所以学生鱼龙混杂,并不全然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或者家境困难的穷苦学生,甚至有一些能进阳澄,却非要来南高的富家子弟。
学校的内部环境与外面差不多,似乎是建成多年的老旧校舍,走廊原本白皙的墙面已经泛黄,有些边角甚至连墙皮都脱落下大块。
和阳澄一样,南高的教室与走廊之间的墙面镶嵌着一排玻璃窗,只不过阳澄的窗户干净明亮,南高的窗户上则贴着各种奇怪贴纸和用记号笔描绘的涂鸦。
在四楼的某个班级窗户上,谢宁甚至看到了一张宣战书。
书本大小的红纸,上面写了宣战书三个大字,要不是他眼神好,差点没看见右下角蚂蚁般的——致孟期久,后操场小树林,校霸之战,不来是狗!
…看来比起阳澄,不怎么接触名利场的南高还是更中二孩子气一点。
高三二班的位置很好找,他们班上的窗户难得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因如此,班里的学生一抬眼便能看见走廊的景象。
当谢宁扬着脑袋寻找班级,路过二班的玻璃窗时,一声响彻教室的‘我艹!’惊得他直接一个激灵。
“来了!这尼玛谁啊!我孙子何漫卷呢!老子还想逗猫玩呢!”
“去他妈的!我就知道不是段绫,姜沉鱼搞什么啊,还说在教室里等着!屁的惊喜大礼包!”
“期久不在他就瞎几把指挥上了是吧!这狗日的我打死他!”
“害,普通的豆沙包,没劲。”
二班的学生在教室里或站或靠,几乎没人老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齐刷刷露出失望的表情,一个寸头少年甚至撸起袖子作势要冲出教室找谁算账。
早自习的时间,老师还没有来,谢宁僵在原地,如同一个人形展示品般被窗户另一侧几十双眼睛打量着。
就在他尴尬无措时,一个打着哈欠的少年拖着书包懒洋洋从他身后路过,径直迈进了二班教室。
瞥见少年的脸时,谢宁眼珠一亮。
当初他晚归,在庄林小区门口等待的不止孟期久和娃娃脸,还有几个穿着南高校服的人,那少年就是其中之一。
就这么站在这也不是办法,无视窗户后或玩味或戏谑的注视,谢宁硬着头皮跟在少年身后,结果刚一冒头,一颗网球迎面飞速砸来。
谢宁反应极快地偏头,那网球还是在他耳朵上擦出了一到红痕,随即啪嗒滚落在地。
他惊怒朝讲台上望去。
“不好意思。”腰间系着校服外套,打扮不伦不类的寸头少年笑嘻嘻地耸肩:“昨天晚上没洗手,手滑。”
两秒之后,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夹杂嫌弃叫骂的笑声,还有没听懂的女孩子在追问怎么回事。
谢宁低头看向滚到脚边的网球,想起了昨晚何漫卷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何漫卷让他今天先回阳澄,说如果学生会不肯改变计划,愿意代替他过来呆两天。
他当时正感动着呢,何漫卷又补充了句:“要让他们知道你和绫哥是一对儿,你得被搓成灰我给你说!尤其是孟狗!”
“……”
听刚才这些人的议论声,应该是不知道他是谁的,饶是如此就这么大的恶意,看来何漫卷一点没掺假话。
前脚刚甩了个网球过来,讲台上的寸头转头就问:“这他妈到底是谁啊?横看竖看我也没揍过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