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玉脸红得要滴血,难以启齿般小声说:“就…就昨天的。”
谢宁心下一紧,不晓得他怎么突然返回这个话题。
然而不等他开口,庄明玉便抢先说:“虽然不是我想的,但…总归那样了,你可以提个条件,比如放那戴帽子的一马什么的,然后大家扯平。”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小,不光眼神飘忽,额间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要是这也不行,我可以试…试试和…”
谢宁忍不住打断:“你让我提条件?扯平的条件?”
庄明玉话一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对他的想法哭笑不得,谢宁索性说:“那你就‘放’段绫一马吧,平常别招惹他。”
不然下次说不准真被打死,而且没有交集,还得避免说漏嘴。
庄明玉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神情有点呆,正赶上这时浴室门推开,洗好澡的段绫走出来,惯例没有吹头发。
不知道湿着脑袋能提高智商还是怎么的,魏双南和他都这样,谢宁忍不住说:“为什么不吹干了再出来!”
男生的头发不算长,也就五分钟的事儿,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段绫面无表情:“你好烦。”
“……”
谢宁无奈站起,指了指椅子:“坐下,我帮你。”
段绫大爷似的坐下了,这次没再抱怨,气压比在楼道里缓和了点。
吹风机的声音很快响彻寝室,洗完澡的段绫香味更浓,念及屋子里还有旁人,谢宁才不得不克制住埋上去吸两口的冲动。
段绫单手放在桌上摆弄手机,墨色的发丝在手指间穿过,是与主人不符的柔软。
谢宁垂眸认真吹着头发,庄明玉坐在上铺呆呆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哪里让人不爽,偏偏说不出缘由。
同校了不起?!还腻腻歪歪的抱团!
要不是刚答应了放帽子男一马,庄明玉现在真想和他打一架,不过一分钟,他就后悔答应了这个条件。
…他当时话还没说完呢。
酸溜溜地盯了半天,庄明玉眸光一闪,飞快下床冲进浴室,不一会儿,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头发吹到半干后,谢宁关掉了吹风机。
馥郁的香味勾得人心痒。
明明刚拒绝过亲密,身体却习惯地想靠近,他一边感叹着美色误人,一边躬下身,将吹风机收进抽屉。
“下次吹好再出来。”
“不吹。”
停顿一瞬,谢宁合上抽屉,就当没听到。
一看就还没消气,特殊情况不好顺毛,只能忍气吞声。
寝室里安静下来,谢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刷题,耳边只能听见浴室传来的水流声。
屏幕亮光熄灭,段绫看着屏幕里倒影,表情越发躁郁。
他突然恶声恶气地说:“折都折了,我他妈又不会接回去!”
谢宁手一抖,本应选a的题误按到c,回答错误。
他惊讶转头,只见段绫一脸的暴躁,偏偏不和他对视。
这,这是什么意思…?
谢宁惊疑不定,暗想这难道是暴骄式妥协?
他试探性地接道:“那以后类似的事,能不能别这么…偏激?”
退赛也就算了,动不动就把人打骨折,理由却微不足道,这就有点让人胆颤了。
身侧传来咯吱咯吱的咬牙声,段绫额头青筋直跳,谢宁看得心惊胆战,无意识扣住他紧攥的拳头。
“段绫。”
段绫表情一滞。
指节处有些红肿,是使用过度的副作用。
才发现伤势,谢宁凑近看去:“疼吗?要不要上药?”
“…艹!”
甩开他的手,段绫揉上眉心,彻底没了脾气。
对于段绫来说,不回答也不否认,基本就等于答应了。
谢宁被粗暴甩开,怔愣过后,反而弯下眉眼,一双杏眼跟盛着光似的,亮晶晶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谢宁甚至有种即便触动到段绫的底线,段绫都会妥协的错觉。
在这种错觉的促使下,他张了张嘴,冲动地就要坦白:“段绫,其实昨天考完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