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虞渊皱眉。
「我今早去看望他时,得知他昨夜回去以后,就莫名陷入高热昏迷状态。我查了脉搏,体态,似乎就是普通的高烧。」宁骥分明有些困惑,「昨天受的伤势,明明被治癒大半,按道理来说,不该因简单风寒,便陷入高热昏迷啊。」
「离开老宅,带我回城!」
……
一个时辰后。
暗月城,城北,虞家。
老家主虞璨的楼阁中,数名虞家的族人,眼巴巴地盯着床榻上的虞璨,愁眉不展,唉声叹息。
「定是因为小渊儿魂散离去,老爷子受不了如此打击,才会高烧昏迷不醒。」
「哎,也难怪大伯承受不住。小渊儿,并没有留下子嗣,这岂不是意味着大伯这一脉,就此绝了后?」
「小渊儿没了,他和蔺家那位小姐的婚约,也就自动解除了吧?那位一离开我们虞家,和我们撇清了关系,黄家恐怕会第一时间找事吧?」
「老爷子醒不来,家族还没有主心骨,这可如何是好?」
虞家的族人,议论纷纷,只觉得虞家恐怕很快就要穷途末路,走向败亡了。
「诸位叔伯莫慌,爷爷若是不醒,我就是虞家的主心骨!」
一中气十足的清朗喝声,突然从楼阁外响起,旋即便见一位翩然少年,神情自若的阔步而入。
「你,你是?」
虞炜神色错愕,愣愣地盯着虞渊,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人还是那个人,可眼前的虞渊神采飞扬,眼珠子转动间,灵动非凡,整个人的气质,和地魂、天魂未归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止虞炜,其余几位虞家族人,也都没能一下子将眼前的虞渊,和那个「痴傻儿」联系起来。
「诸位叔伯,我是虞渊啊,我大难不死,还魂归来了。」虞渊轻喝。
「啊!」
「你是虞渊?你没死?」
「你,你竟然能流畅讲话了?」
「怎么回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家族人,纷纷尖叫。
宁骥和安梓晴两人,随后映入众人眼帘,在虞家族人匪夷所思的震惊目光下,向他们解释眼前的虞渊,历经厄难不死,多年未觉醒的地魂、天魂,反而被唤醒,终於彻彻底底的成为正常人。
楼阁内,顿时被热议的嘈杂声淹没。
虞渊的叔伯,都狐疑的审视着他,有人怀疑宁骥胡说,有人甚至觉得眼前的虞渊是假的,还有人觉得虞渊是被借屍还魂了。
「诸位,我想单独和爷爷待一会。」虞渊轻咳一声,示意大家暂时噤声,然后说道:「我知道,各位叔叔伯伯一时间也很难接受。别说你们了,我醒来以后,自己也觉得浑浑噩噩,我也在慢慢适应。」
「等爷爷醒来,我先和爷爷谈一谈,大家也先仔细想想。」
「放心,宁老能证明,我就是虞渊。若是不放心,就让宁老陪我一道,一起看看爷爷高烧未退的原因。」
「?……」
在他的好说歹说之前,聚集在虞璨楼阁的虞家族人,一肚子疑惑不解的暂时退出。
安梓晴,也被他要求留在外面,禁止这个期间被人打搅。
床榻上,老爷子虞璨浑身滚烫,鼻息粗重,面容通红。
一块块冰玉,被毛巾裹着,敷在他额头、后颈等部位,助他降温。
「昨夜,是你躺着,气息都渐渐没了。今早,你终於彻底醒了,你爷爷却倒下了。」宁骥上前一步,又检查了一下虞璨的脉搏心跳,皱着眉头说:「看着就是普通的高烧,为何昏迷那么久。」
虞渊看着高烧不退的老爷子,想起安梓晴所说,老爷子这些年因他,遭受的诸多委屈,对他的厚爱和期待,心中溢满酸涩。
在父母远赴九幽寒渊,从此音讯全无之后,整个虞家还关爱他,从未想过放弃他的,唯有老爷子一人。
为此,老爷子不惜冒险得罪蔺家,也要坚守着他和蔺竹筠的婚约。
「我,既然已经醒了,您,就不会有事。」虞渊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向宁骥,「我听我家丫鬟说,昨夜那殷绝,曾对我爷爷下手?」
「是,不过很快就被你那未婚妻阻止了。而且,你未婚妻还损耗灵力,助我和你爷爷恢复了大部分伤势。」宁骥道。
「我爷爷当时被殷绝下手,是什么一个状况?」
「他眉心处,那条窍细血线,就是在当时撕裂的。不过在你未婚妻的治癒下,已浅淡了很多很多。现在如果不细看,几乎都察觉不到。」
「哦?」
虞渊低头,凑向老爷子眉心处,果真发现了一条窍细如发丝的血线,猛地望去,彷佛就是一根红头发,不小心黏在眉心中,似乎抆拭一下,就会不复存在了。
虞渊眯眼,瞳孔微缩,深深看了半响,神色骤然阴冷,轻哼道:「赤鼋血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