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斋名义上的掌柜秦安,禁不住讥笑出声,麻杆般瘦高的他,站在赵东升身旁,显得如此的另类奇葩,「虞家小少爷,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这把骊龙剪刚到灵宝斋时,你姑姑虞郦就第一时间来了。」
「我至今都记得,她当时念念不舍的样子,可你知道,她为何没有能够将这把骊龙剪带走吗?」
不等虞渊回答,秦安自顾自地给出了答案,「她出不起价!」
赵东升的躺椅,已幅度夸张的上下摇晃起来,「我灵宝斋可不是什么慈善地,没有足够多的灵石,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讲话间,他随意的抬起手,示意秦安送客。
人,他见过了,好奇心,也已经满足了。
虞家这位苏醒的小少爷,在他眼中,的确有些奇怪不凡。
可他们赵家灵宝斋,乃做生意赚钱的地方,再巧舌如簧的人,只要空着手来灵宝斋,他都没有兴趣,耐着心思去侍候。
眼前的虞渊,连盛放灵石的布袋、皮袋都没,显然就是空手而来。
空手来灵宝阁,就已经意味着是对他,对赵家的不尊重!
「听闻,令爱赵雅芙的境界,已在蕴灵境停滞。」虞渊上前一步,直视着赵东升的小眼睛,「赵小姐比我小一岁,按常理来说,蕴灵境后期修为,也不算差了。但你我都知道,她在通脉、蕴灵两境,进阶极快,明明是有机会,和我那未婚妻一般,早早踏入黄庭境的。」
「吱呀!」
不断摇晃的躺椅,缓缓停了下来。
灵宝斋名义上的掌柜秦安,神情不善,冷冷道:「我家小姐的修行,与你何干?」
赵东升黄豆般的小眼睛,同样迸射出寒洌光芒,一股浑厚如山岳的灵力气机,骤然笼罩到虞渊身上。
霎那间,虞渊那挺直的背脊,都被迫弯曲。
赵东升从躺椅中慢吞吞走下来,身型挺拔之后,竟比此时的虞渊高出一头,宛如一座巍峨肉山,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小女修行一事,不劳虞少爷操心。」他轻藐地扯了扯嘴角。
一股磅礴巨力,轰然压迫而来!
虞渊闷哼一声,膝盖承受不住地,猛地弯曲,眼看就要跪下来时,他突然低喝道:「赵叔,可曾听说过,隐龙湖的所谓『养幼龙』?」
恐怖压力,顷刻间泄去。
虞渊吸了一口气,再次站直,目光如炬地,望着赵家第二代掌舵者,「我带着诚意而来,之所以敢於空着手,是因为我知道,赵叔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隐龙湖,养幼龙,你在说什么?」秦安奇道。
「你去前院,不许任何人进来,包括你!」赵东升脸色深沉,佩戴着七枚戒指的两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你随我来!」他直朝着后院的厢房而去。
玉石台面的骊龙剪,和那明显价值不菲的玉牌和鉄尺,他都没多看一眼。
虞渊尾随而入。
「你怎知隐龙湖?!」
后院厢房中,赵东升分明显得有些焦躁而不安,那些木质墙壁中,悬挂的一幅幅山水画,随着他的讲话,竟释放出青耀宝光。
只望了一眼,虞渊便知晓,这间厢房有秘阵能隔绝声音,和灵识的探察。
非阴神境者,是没有办法通过灵识,偷听到发生在厢房内的话语的。
「我想知道,温养在令爱体内的那条幼龙精魄,隐龙湖有没有得到你们赵家的许可?」虞渊不答反问,「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赵东升神色一变,「你都知道什么?」
「赵叔,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虞渊彻底淡定下来,他已经看出,因为女儿的麻烦事,这位赵家的二代领军者,内心方寸大乱了。
赵东升犹豫良久,轻轻点头。
「嘿,原来是得到许可的。」虞渊洒然一笑,「这么说来,你们赵家背后,真正的靠山,就是隐龙湖了。」
「可以这么说。」赵东升也不隐瞒,「你既然知道隐龙湖,知道所谓的『养幼龙』,又知道小女雅芙所面临的困境,还敢站在我面前夸夸而谈……」
赵东升手臂在胸口\交叉,浑身危险气息直线飙升,「那么,你若是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说辞,我恐怕就不能容你活着离开了。」
「那条本体真身,并不在此,而一缕精魂温养在令爱体内的幼龙,应该已经死了。」虞渊微笑着,神态轻松,「你知道,令爱也知道,不过隐龙湖,可能未必知道。幼龙死在外面,只剩下一缕精魂,隐龙湖若是知晓,定会牺牲令爱,以那一缕精魂,还有早先潜藏起来的龙血,助那幼龙再生吧?」
赵东升神色如常,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或者你们赵家,不想牺牲赵雅芙,还想背着隐龙湖,偷偷实行『吞龙』的计划,可是如此?」虞渊沉喝。
「是又如何?」赵东升咧开嘴,嘿嘿狞笑起来。
不管虞渊这段时间如何风光,他已经准备痛下杀手,将虞渊灭杀於此了。
赵家欲要实施的「吞龙」大计,若是走漏风声,给隐龙湖知道,恐怕会遭受灭门之灾,他绝不容许此事,有丁点的意外发生!
「不就是『吞龙』吗?」虞渊轻笑一声,「赵叔,相信我,我能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