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看着眼前男人,听着狂妄话语,冉闵从未想过他会走到今日这一步,这才多久?
三年,从来都不被看在眼里的小子,如今竟然走到了如今地步,静静看着他数息,狠狠饮下酒水,一脸冷漠起身。
“陈将军胜了一场,再与冉某说此话不迟。”
整理了下衣甲,抬腿又背身站定。
“麻秋领兵三万驻上洛,李农领兵十万于弘农,石璞领兵五万于野王,壶口、十八盘岭、井陉有十万之卒,苻洪与冉某亦将领兵数万往幽州、冀州,陈将军背后亦有梁州、西凉,十面之围下……将军好自为之。”
“还有,不是五十万斛粮食,大王讨要的是百万斛!”
冉闵语罢大步离去,孙尚香大怒,欲要上前陈启国手臂微抬,摆了摆手,起身站起,嘴角一阵上翘。
“百万斛粮食早已备下,大司空前来之时,便是粮食过河之时。”
冉闵脚步一顿,头也不回。
“别过。”
“别过。”
两人相背而走,各自返回军阵,千骑向东而走,万卒转身向西返回潼关。
千骑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奔出数十里,憋了一路的苏亥再也没能忍住,一阵目光示意,紧紧跟随卫卒放慢些脚步散开,空出数丈空挡。
苏亥快踢了两下战马,与正奔行的冉闵齐头。
“大帅,那小儿真的可信吗?”
面无表情的冉闵眉头不可察微皱了下,大手微提了下缰绳,朱龙战马放缓了些脚步。
“陈将军自出世之时,上庸公、襄城公皆对他信任有佳,所行异于今世之人,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咱们要前往了冀州。”
苏亥一愣,忙说道:“咱们若前往冀州,那……陈将军若真的败了大王……大帅,此事是不是与大司空商议一二?”
“不用!”
冉闵想也未想,断然拒绝,一脸冷淡看着苏亥。
“此事只你一人知晓,若泄了消息……本帅第一个砍了你脑袋!”
苏亥心下一惊,忙抱拳道:“大帅放心,俺绝不会走漏了消息!”
冉闵点头,说道:“大王令咱们前往冀州,咱们就过河前往,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与咱们无关。”
“诺!”
苏亥心下犹豫是否继续劝解,希望更稳妥些,而他们可以信任的也只有大司空李农,可看着眼前男人的冷漠,心下一阵叹息,最后也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按照原路返回,苻健冷漠如故,冉闵也一般无二的冰冷无视,在看到新关内悬挂着百十女人头颅,战马缓缓经过苍蝇漫天腥臭时,眼中冰冷如同三九寒冰……
千骑头颅低垂,不愿去看火堆悬挂着“牛羊”,不愿去看正在搬运土坯的冷漠、仇恨,只是用着同样冰冷、漠然,低头轻踢战马缓缓出了让人厌恶关隘。
“呸!”
苻健重重吐了口痰水。
“哼!”
“军中还有多少粮食?”
司马牛夷一阵叹气,苦笑道:“那该死的并州小儿不送来粮食,再过上几日,恐怕咱们也不得不食人了。”
“娘的,要俺说,现在就该杀入并州,都他娘地到了这种地步,俺就不信兵卒会不拼死一战!”大将毛贵一阵恼怒,对并州拖延了这么久很是愤怒不满。
苻健心下同样恼怒不满,并州军一再拖延粮食,开始以人为粮后,尽管此时尚还只是以军中营妓为粮,但他知道这撑不了多久,日益感受到了军中劳役的汉卒不安愤怒,也只能用胡兵强行弹压,用更为严厉、狠辣强行压下,但这种冷漠仇视让人心下很是不安,心下烦躁不安却没丁点法子。
心下恼怒不安,想到苏亥话语,心下多多少少得了些安慰,愤恨再次吐了唾沫。
“娘地,没人送粮却他娘地屯兵数万风陵渡,骗鬼呢!”
“等着吧,等着大司农前去运粮。”
“哼!”